其實有好多可以批評的點,比如Ethan Hawke怎麼總是在演同一個人?(别以為換成秃頭我就認不出你)Richard Linklater的碎碎念放在1940年有點出戲。tits、勃起、葡萄紫色胸罩的笑話,雪茄的年代穿插着老登的台詞,反正對我來說是不好笑。戰争時代是背景闆,全靠鋼琴小夥的角色支撐(到最後也沒被介紹給Dick)。關于藝術家創作時的痛苦與不穩定有寥寥幾筆,但我似乎看過更好的……

我還是看哭了,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把單衣沾濕了。因為我真的像Lorenz Hart那樣愛過一個她,irrational adoration。在自怨自艾和不幸中找到一縷光,如獲至寶。我也曾經精心包好Vermont湖邊的風景畫,想要描摹她的樣子,為她練習撲克牌的把戲,和朋友炫耀那個屬于我們獨處的周末(實際上大概隻占她人生的三萬分之一)。所有以前寫下的呓語,原來都在寫這個人。所有之前漫漫跋涉的日子,都是為了此刻。

朋友們粗鄙地打探,我則不屑一顧:我是一個色鬼,但你們以為我隻貪圖她的美貌嗎?你們沒有見過她,所以你們不懂。我不正像環遊世界的馬可波羅嗎?她不正是讓我停下腳步想要停在一個碼頭的唯一原因嗎?一種迷戀,一種enchantment,不是因為胸部,隻能是因為眼睛。當Lorenz Hart顫抖着說,她那淺綠色的眼睛……我已經看不見電影,隻看見世界上另一對眼睛,黑曜石一樣的眼睛,還有她總是輕抿着的嘴唇。

可笑的是,當我們分别,她也說她很感激。這好像是一切善于被愛的人都背過的台詞。我真的非常感激你。你教會了我許多。她對我開誠布公,我甚至不知道那種坦誠是一種美德還是一種鄙夷。她有她自己深夜的奇遇,有目光駐足的地方,有開車30小時也想見的人。她沒空看我的信,因為她有自己寫下後沒了回音的信。希望她幸福是你和她的最大公約數。那些追求未來的計劃多美啊,她未來的生活會幸福的,但我們都不肯捅破一層窗戶紙:那個生活有沒有我都不重要。

我介意嗎?我嘴上說着不介意,好想知道你近期生活的一切啊,實際上我知道Lorenz Hart介意極了,可憐極了。他能寫下那麼多情歌,怎可能不知道愛的樣子和不愛的樣子?怎可能相信拖延和保留是因為珍惜,這麼拙劣的借口?愛起來不是這樣的。隻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别說愛情的火花了,連火種都沒有。他就是想多停留一分鐘,多看一分鐘。他是自私的,可是在整個世界的自私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那漫長的傾聽不是為了等待脆弱的時分,趁虛而入,不是為了脫掉那紫葡萄色的胸罩(或許也有吧!一點點)。最重要的是因為你的心渴望着理解她的一切。她的絮語像是首飾上的碎鑽,她的願望是整個宇宙必須達成的目标。因為了解她是你愛她的方式,也是你短暫忘記自己痛苦的方式。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傾聽者。因為我對自己一點興趣也沒有。隻有當她不在的時候,你的心才敢去問自己:她也會有一天想要像這樣理解我嗎?

Not that way。Not to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