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羅庚在西南聯大任教期間,所居房屋不幸被敵機炸毀,無處可去。聞一多得知後,邀請華羅庚一家與其同住,但因為住所狹窄,起居不便。聞一多隻好挂幾條花花綠綠的床單隔開,華羅庚笑道:“聞兄,你在室内挂屏風,我們兩家人好似住進賓館了。”一席調侃,盡顯其幽默與樂觀。

來到聞一多先生在西南聯大的舊居之前,他與華羅庚兩家的趣事再度浮現在我的眼前。

西南聯大曾承載着恥辱與榮光。

恥,為國恥。

1937年,盧溝橋事變之後,日軍侵入北京,北大、清華兩座頂級學府也不再安穩,南下已刻不容緩。

國難當頭,焉有完卵。南開大學在日軍轟炸之下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也加入了南下的隊伍。

三所大學原本于長沙建校,奈何日軍窮追,隻能再度西遷至昆明,終于在1938年組建國立西南聯合大學。

校址确定之後,梁思成、林徽因夫婦臨危受命,負責設計新校舍。然而,由于經費有限,梁林夫婦的設計稿隻能一改再改,從高樓改到了茅草房。

校舍簡陋,難敵風雨。聯大師生、教授往往輾轉于街頭、茶館的“第二課堂”,專于研究。

榮,為奇迹。

南下,西遷,一路艱難曲折,但西南聯大保存了中國教育的火種。

文以揭民生疾苦、理以研科技萬象、法以順社會秩序、工以建國民之基、師以育國之未來……各行各業的人才得以偏安一隅,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盡管西南聯大僅存在了不足9年時間,卻培育出2位諾貝爾獎獲得者;8名“兩彈一星”功勳獲得者;4位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9位黨和國家領導人,174位兩院院士以及100多位人文領域的名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聚集着國内頂尖知識分子的西南聯大,最終助力這點點星火,燒向全國。

國仇、家恨,是最不需要任何傳播介質就能在全國範圍内建立連接的情感。

盡管已經過了80年,但當我們站在西南聯大舊址之上時,徘徊于聞一多舊居、梁林夫婦舊居時,置身于南湖畔聽風時,曆史的痕迹所引發的情感共鳴依然會油然上心頭。

同樣,無論是影視作品,還是旅遊項目,身處其中的體驗總能讓人在共通的情感之上,窺見曆史的遺憾與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