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通篇看下來要論是最首先吸引我之處,還是要數這個别具一格的“後視鏡畫幅”我本以為是因為漢語片名設計與其畫幅相關聯,而後又想想漢語“天地悠悠”所謂何意,它所蘊含的意思為:天地之間的永恒和無限,人與物與事在其中所受的影響。看完電影後再次品味下标題,發現片名真是恰如其意。隻不過在這天地悠悠之下,所有的生命就隻是生命而已,無需多餘的筆墨去再去為标題增色。

影片看下來後,心中所思所想倒是很多,也去搜羅了很多華麗的辭藻想來填充進去以增潤色。電影講的東西很多,有生命,有自然,亦有人和生命和自然。但關于最為核心的觀影後感想,我還是決定要把通篇的精力都花費在“生命”之上。

故事内容其實相當簡樸,大緻的劇情就是年輕尋死的畫家在一個垂暮之年的老妪身上發現異常濃厚的生欲,在此影響之下,他作為生命的欲與求便激發出來,從而改變了自殺的念頭。這個劇情乍看之下,本以為此故事是簡單的一個“相互救贖”又或是“生命誠可貴”的大衆框架。但驚喜的是,影片不僅做到了二者兼有之,同時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主題才是它最想表達的觀點:

“生命就是生命。”

老妪的生命屹立于于何處呢?峭壁,小破屋,失去所有,廢墟,再生。
五個詞,五個意。
她便是那孤高,那堅韌,那不屈,那蒼渺,那活着。

畫家和老妪二人的媾和,或許會讓世人厭惡與排除。是的,畢竟人作為一種社會性很強的動物,在文明伊始就格外的注重倫理道德對于自身和種群的約束。但反而一想,一個渴望自殺的人,若是其一心一意的在追求死亡帶來的旖旎之美,那他又怎會被生之欲所動搖呢?性,那是藏在一個人内心中最本源,最基礎,也是最符合生命發展的欲望——肉欲所帶來的繼續生存的欲望。雖然我這套肉欲理論看似經不起推敲,從行為解釋上來看也是荒誕不經,但當一個人最本源的欲望開始希望得到滿足時,他二人的關系無非就是兩匹在交配的牢中馬匹罷了。若要問二者的區别何在,隻是一組喚作“人”,一組喚作“馬”。

這個橋段和孩子們觀看馬匹交配的設計就極大的淡化了所謂“道德”的邊界與水準 ,人若是和馬無差,那道德便毫無意義,但人若是和馬一樣,那麼生命也就毫無分别。孩子們會為了性這種新奇的事物而停下娛樂,我們則是同孩子一樣帶着道德和世俗,稍稍驚愕的觀摩畫家和老妪他二人的“娛樂”。因此在這比較受争議的部分,若是能夠繞過道德和常理以及人倫來看,真心去推敲,隻會發現更多關于最基本最單純的“生”和“欲”的塑造。

不過要是論缺點說來,畫家的“求死”之心的設計,是影片我較為不滿的部分。一來是因為劇本在這點上的花費卻為甚少,二來或許是因為人與人之間的觀念差别,三來又或許是看膩了大熒幕上整天哀生歎死的“文青”形象。所以當畫家說出“自殺”時,就有一種帶有本能的排斥感就稍稍給我打上了一塊帶有偏見的烙印。或許有想法認為,畫家想要自殺隻是一個需要推動劇情的契機,是一個為劇情服務的東西。但我認為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才更加需要花費較多的心血來去展現此物,從而更能去表現影片所要傳達的内容。
不過要是僅以此條去抨擊角色的立意和形象塑造不夠完善,又或者說是本片是那種“重内核”“輕劇情”的話,那就倒顯得有失偏頗,且有放馬後炮之嫌了。對于喜好劇情的人來說,如電影,遊戲,小說,漫畫這些都隻是一個兩個故事的載體,是一部需要精細打磨的皮囊,而創作者所想要表達的内核則是需要用劇情去填補的“靈魂”。在此基礎上,作為産品的内核自然是重中之重,它就像美酒一樣,是要讓人去品味的;而作為酒具的載體,若是能夠再加以打磨,則是更能讓美酒淺嘗即醉。

最後的最後嘛,我就淺表一下個人對于生命的愚見:
人這一輩子,唯有百年之後衆人一聲歎,殘喘之時自我一聲憐,方能解生死之事。而要是能在自我彌留之際說出一句“生活如此美麗。”那便足以悼念自心,不負此生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