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原片時有點迷迷糊糊的,又看了解說複盤。面對片中人物的悲劇,心裡有種平靜的麻木與淡漠感。角色與作為看客的我之間仿佛隔着一道屏障,情感共鳴未果,想哭、或許該哭,卻哭不出來。原來不是錯覺,鏡頭語言在強調我是局外人的事實。從故事中感受到疏離與迷茫,或許是那時的民衆就體會着這樣不知所措的心情。
故事發生的背景,1945日本投降,台灣光複。1947年二二八事件,緝私員查緝私煙打傷女販,點燃台灣人對外省人的怒火,國民黨南京政府将其定性為暴動并調兵鎮壓。
開頭林文雄在八鬥子的女人,生下林光明。生育、取名“光明”,重生與希望。為了與上海大佬溝通需要先找個講粵語的幫忙傳話,中譯中譯中……文化混亂至極。混黑幫被槍殺死。
二哥三哥出征,二哥去當兵再無音訊,二嫂仍在苦苦等待二哥回家,想到了《一把青》空軍村的女人們。三哥文良回來發瘋病,治療正常後參與走私,被舉報當做漢奸抓走,又因漢奸之罪被廢除而有機會逃過一劫。
文清,聾啞人,小時候跌傷導緻耳聾,當時不曉得是大事,隻覺得好玩。以文字插入的形式呈現書寫對話,想到了《關于莉莉周的一切》,後者是隐藏聊天對象的身份,這部則提醒局外人身份,短暫抽離、防沉浸。印象深刻的畫面是文清被抓入獄時,正面無表情待機中,有人被喚了出去,緊接着畫外音傳來,是文清所聽不到的槍聲。一條條生命就這麼殘忍而輕易地死去。
櫻花,在生命最美的時候,随風離枝。明治維新時期的日本女孩像櫻花那樣結束自己的生命。仿佛在暗示後面的故事即将向着悲劇的方向發展。
陳儀,管制米糖,民衆的生活條件比日據時期更糟糕。講到台灣人失業問題時,從台語換成了國語,像是起強調作用。各種畫外音,身臨其境?空間拓展。
羅蕾萊,萊茵河畔坐在岩石上唱歌的金發女妖,船夫被其歌聲迷醉而撞上岩礁,舟覆人亡。結尾最後的畫面又回到飯桌前的長鏡頭,莫名有種樂景襯哀情的感覺。同樣是普通人很日常的生活畫面,卻不再有曾經的那些人了。然而剩下的人還是要繼續活下去。
“生離祖國,死歸祖國,死生天命,無想無念。”身處在曆史洪流之中的普通人,真渺小啊。走?能逃到何處去。一時是日本人一時是國人,台灣本土人身份認同的割裂感。特殊時代帶來的悲傷深深沉入群體潛意識的海洋,人們似乎已習以為常、除了習慣做不了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