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做過一期視頻節目,盤點了為角色減肥增重的演員們,比如克裡斯蒂安·貝爾、阿米爾·汗、傑瑞德·萊托等。

他們為了更好地诠釋角色,将自己變成了橡皮人,體形随劇情要求切換狀态,堪稱敬業典範。

在最近新出的韓國電影《無聲》中,青年影帝劉亞仁就一改往日清秀小生的模樣,增重30斤,出演了一個不能說話的收屍人,又一次展現了他的精湛演技。

《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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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是韓國女導演洪義正自編自導的電影處女作,已經拿下了今年青龍獎包括最佳影片在内的四項大獎,足見其質量。

飾演男主角的劉亞仁是韓國最年輕的影帝,29歲時就憑借《思悼》拿下韓國青龍獎影帝。

這次《無聲》表演難度上挑戰不小,他在片中沒有一句台詞,所有的情感都得通過肢體和表情來傳達,細微之處更見真章,又再次收獲到青龍影帝提名的肯定。

當然,最受矚目的還是他的身材,肉感的臉頰、壯碩的四肢和凸起的肚子,簡直和之前的文藝男神形象“胖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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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導演透露,一開始見到劉亞仁的時候,他是以一副有着結實肌肉的軍人模樣出現,這和導演原本在腦海中設計的瘦弱少年形象不符。

等到二人再次見面,劉亞仁就馬上把肌肉減下來了。

但這時候導演又覺得一開始的健壯身材才能給到觀衆沖擊,不好意思地問劉亞仁能不能再增重回去,于是劉亞仁又花了一個星期成功增肥,為了角色真的很拼。

除此之外,他還理了平頭,将皮膚曬得黝黑,使自己更貼合底層人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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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劉亞仁搭檔的劉在明也是演技實力派,更是韓劇迷們非常熟悉的面孔。

《秘密森林》中的次長,《梨泰院Class》中的會長,《請回答1988》中的教導主任,長着一副劇抛臉,正派、反派、嚴肅、喜劇都演得了,戲路很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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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名《無聲》,最表層的意思指的就是劉亞仁飾演的主角泰仁,在片中不會說話的他始終處于無聲的狀态。

也暗示他們的工作性質,幫助黑幫處理犯罪現場,讓屍體悄無聲息的消失。

一次,泰仁和劉在明飾演的昌福接到特殊任務,需要照看一個被綁架的11歲女孩初喜。

結果,黑幫負責人意外身亡,兩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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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主角雖然幫黑社會做事,但卻不是絕對意義上的壞人。

他們一個啞一個瘸,作為社會底層,為了生計不得不觸碰灰色地帶。

平日裡,會給村口的孤寡老人送幾顆雞蛋,對小女孩也保護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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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用了很多情節展現這種善與惡的人性複雜,二者并非絕對對立,而是可以共存。

比如昌福的設定就非常有意思,雖然幹的是黑社會的罪惡勾當,但他同時也是一名虔誠的基督徒。

每次掩埋屍體的時候,都會處理得非常認真,嚴格按規定進行擺放,并在最後為死者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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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部犯罪片,導演的處理手法不落俗套,反類型、反套路之處相當多。

比如開場飛揚跋扈的黑幫室長,俨然大boss的形象,前一場戲還在教訓他人,後一場戲被挂的就是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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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剛拿到贖金的昌福,因為緊張在樓梯上不小心踩空一腳,意外身亡。

還有小女孩初喜逃跑後求助的醉漢,一副變态大叔的樣子,吓得初喜連忙跑開,結果沒想到你這人真的就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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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與觀衆設想背道而馳的情節走向,既帶有黑色幽默的荒誕感,頗具諷刺效果,又突出了生命裡的無常氣質。

除此之外,這種荒誕感也體現在影像風格上。

影片絕大部分的場景都是在陽光明媚的郊野,藍天綠野,開闊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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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時又不乏一些驚悚感十足的場景。

比如小女孩初喜戴着“無眼兔”面具出場時的恐怖效果,把泰仁和昌福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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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泰仁妹妹出場的方式,也非常瘆人。

昏暗髒亂的小房間,衣服堆裡爬出了蓬頭垢面的小女孩,初喜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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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視覺風格上的沖突感,也和人物内心的沖突不謀而合。

作為人質的初喜,全程不哭不鬧,保持安靜,其實也在以“無聲”應對。

她會努力适應環境,接受現狀,博取同情,找準機會逃跑。

最後更是獲得了仁泰的同情和信任,不光令仁泰從人販子手中救出自己,還被送回到父母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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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片中并沒有明确交代仁泰是天生殘疾,主創團隊也将其解讀為因一些經曆而選擇沉默。

不難發現,泰仁和初喜都是弱勢者,所以才都會選擇“無聲”。

泰仁自不必多說,社會底層,邊緣人群,沒有話語權。

他對體面的生活可望而不可及,會在鏡子前對着西裝注目許久,也會偷偷撿起煙蒂在室長的車内感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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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初喜則是在重男輕女的家庭長大,父母更疼愛她的弟弟,所以才養成了她細膩敏感的性格,也使得她有了如此強的僞裝和适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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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是影片中的一個重要符号,它代表着泰仁所渴望的那份體面。

于是他把室長屍體上的西裝拿回家中,每當他選擇行正義之事的時候,就穿上這身西裝,像超級英雄身上的戰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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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影片最後給了個頗具諷刺意味的結局,當泰仁将初喜送回學校後,初喜卻将泰仁指為誘拐犯。

泰仁無可辯駁,隻能一路狂奔,身上最後的一絲體面也被扒去了,再次陷入迷茫無助,更多了一層失望。

劉亞仁的表演将這種複雜的情感表達得淋漓盡緻,于無聲處最動人,令人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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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展現了底層弱勢群體的生存困境,别說階級流動了,可能連基本的溝通渠道都是封閉的,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是失語的。

作為一部導演處女作,它顯然已經實現了導演想要的現實關照。

而電影隻能是反映現實的手段,想要真正解決還得靠社會自身。

或許這本身就無解,所以才隻能選擇“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