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在大學的晚自習上,看了《匆匆那年》的電影版。那個夜晚很安靜,班裡的同學随着方茴和陳尋的情緒,由喜到悲。後來我才發現,看不懂這部電影的人,該有多幸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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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宿舍的舍友小A,剛上大學那段時間她正好恢複單身,前任和我們倆都是高中同學。他們分開後女生很難過,男生卻很随意。但不久男生卻後悔了,他覺得這段感情值得被珍惜。所以打電話給她,也懇求我們這些朋友求情。作為旁觀者我很動容,但卻不能為别人的感情而言語。

突然有天小A告訴我,他們和好了。

我心裡也有疑問,畢竟一開始她是拒絕的,而且三番四次跟我強調她的厭惡。小A看出我的疑問,主動說:“還記得我們在教室看的《匆匆那年》嗎?”

“記得。”

“它讓我想起很多事情,讓我覺得這段感情還有餘地。如果我真的像方茴和陳尋一樣不再有回頭的機會,我想我真的會遺憾一輩子。”

小A很幸運,就在昨天,我收到了他們結婚的消息。這是他們相愛的第六年。經過了争吵不休,磨合,包容,他們最終選擇不願錯過對方。

很多人常常說:“分手後再和好的兩個人,一定會再次因為上一次的理由而分手。”

但我想說:“分開再和好,何嘗不是一種看清感情的幸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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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高一時我遇見的那個人。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很沉穩,話也不多。但他一開口說話,我會覺得他的聲音真好聽。有一天他開口跟我借了一支筆,我們便開始了我們的故事。

高中的時候,我也頂着一頭短發。不同于方茴的清純甜美,我倒像是被狗啃式的設計。他也總會嘲笑我,因為我戴着一副笨重的眼鏡,壓得劉海邊的發尾翹起了一邊,看起來笨拙又不好看。

我不愛說話,他和我在一起卻總有那麼多話說。雖然我們總說不到一個共同話題,但互相分享,也很快樂。他喜歡帶着我去步行街買數碼産品,喜歡帶着我晚修後散步。總是不怕老師的懲罰,在學校裡拉我的手。我越是反抗,他越是要抓緊。

他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我坐在前面第一排的位置。每次回頭偷看他,發現他也在看我時,我想永遠都不會忘記這種感覺。

但我們的感情,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

學生時期的愛情,擁有太多的不确定。我們不确定未來,不确定這個人是否真的合适,更不确定自己内心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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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自己愛的人,是件痛苦的事。

說服過自己放棄,卻還是會想起。我走過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路口,都有他的影子。忘不了一個人,你甚至會把自己活成了他的樣子。

學會了徹夜失眠,也學會了用酒精麻痹自己。如果你堅決地離開,那你會不顧一切。但後悔卻比離開更傷人,因為你知道你仍然需要,卻無法擁有。

我們都很默契。默契到剩餘的高中三年,都沒有說話。我很識相地避開了相處的機會,告訴自己不能越界。遠遠地看着他擁有新的朋友圈,新的生活,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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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無數次地想象過他的生活。

他會不會有新的女朋友?他會不會帶着她做我們曾做過的事?他會不會也在樓梯口背着她走下來?

我很想他這樣做。也很想他帶着另一個女孩,剛好出現在我面前,提醒我這一切真的結束了。麻煩收起情緒和眼淚,過好自己的生活吧。

但他始終沒有這樣做。

我們就這樣,不和好,也再沒有交集。

我想過很多次以後的情景,我很認真地想過有一天我終于放棄的樣子。

我以為會在某個晴朗的早晨,醒過來的刹那發現我不再喜歡他了,然後開始新的生活。

然而,我發現我錯了,其實在我開始新生活後,在潛移默化裡,在某個平凡的時刻裡發現,我已經忘記他很久了。

高中畢業後的某一天,我收到了一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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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的時候,其實已經不再有期待的感覺。在熬過的那段時間裡,我學會了釋然。但我還是很感激這條信息。它證明了我守護過的那份執着,它并沒有遺忘我。

此後我們各奔東西,上了不同的大學。

我有了新的朋友,新的感情,新的生活。偶爾彼此在朋友圈看到動态,也會評論調侃幾句。

但我再也改不掉晚睡的習慣。

很多個晚上我都喜歡分享歌單和心情。他總會第一時間叫我,每當我問起他,他總會說熬夜已經是個習慣,不如陪我聊聊天。他總會了解我的不開心,也會開導我不愉快的感情,會給我寄很多零食。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他也許想跟我當一個普通的朋友。

但人生,總這麼意外。我們又見面了。

他變得更加沉穩。我也留起了長發,摘掉了眼鏡。我們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卻又無言無語。

離開的時候,他沒有放開我的手。擁抱的時候,依然舍不得分開。就像我們那年匆匆錯過的感情一樣,我們好像從沒改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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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重新在一起了。

一起經曆了異地戀,一起旅行看第一場雪,一起租房子生活。我們也曾争吵,哭泣,摔門而去。經曆難耐的磨合,最終還是相伴相依。

我們結婚了。從相識相知相愛相守,已經過了九年的時間。

不同于高中時他買給我的九塊九元戒指,我收到了一枚真正的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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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記得《匆匆那年》裡方茴說的這句話:我覺得之所以說相見不如懷念,是因為相見隻能讓人在現實面前,無奈地哀悼傷痛,而懷念卻可以把已經注定的謊言變成童話。

但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我選擇懷念,也選擇相見。我選擇相信,也不願擁有遺憾。也許曾經從置頂聊天到删除拉黑,從小心翼翼地收藏聊天記錄到後來的不再觸碰。

但我們終究沒有錯過對方。

我愛我夢過的這個童話,它很長久很長久,長到我也曾以為不再有可能。但我擁有了。

因為少女的童話,已然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