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比拟的才華和精神。

舞台永遠屬于青春的姿态,喜劇演員的生涯最為短暫。當人曆盡悲歡垂垂老矣,靈魂已然不複清澈的輕靈和愉悅,人們對于老态龍鐘的喜劇觀看成為悲憫和同情而非戲谑和歡暢。

因此“退場”變得無處不在。對于一個不斷汲取更青春身體的喜劇大師,他終究寂滅。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呈現了最棒的表演,用絕對的實力證明,哪怕他白發蒼蒼依然能夠讓人們前仰後合。

卡爾費羅對女主角助益和成全,卻不接受情感的反饋。那基于他對自身的體認,關于不再屬于舞台的怅惘和釋然。他太輕易地讀出女主角内心的渴望和障礙,他太懂得第一次演出成功的喜悅,卻不能忍受讓她年輕的性靈托付給一具枯朽的身闆,盡管那是基于純淨的愛。他深知,這次舞台和生命中春秋的碰撞并不代表什麼,她未來長久的盛夏,不應匹配着他未來永遠的冬。

因此他躲避、欺騙,或者說以悲觀的執拗為女主角選擇“合适”的道路,卻将自己的前路描畫成走向生命本真的狹窄的歸途。

在臨死前,他完成了最終的表演,因此他的離開具有兩重意義。一方面他的身體衰弱,病痛折磨走向滅亡。另一方面,他把那份美的期許寄托給作曲家和女主角。這年輕的兩人并不相愛,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屬于未來,屬于大師無法到達的更瑰麗的人類世界。

當他被從休息室擡到後台,從奄奄一息到死去的表述采取了默片的語态,他安息的身體上覆蓋了電影幕布,而前景的女主角尚在起舞。曆史就是這樣一座永恒的舞台,除了緻敬,最重要的是延續,是無盡的創造,讓舞台上永遠閃耀着最為智慧和美好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