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水中的小螞蟻,需要遊多少個彎才能上岸,但落地的玻璃碎,隻需一秒就能勾起内心的魔,時代裹挾着我們,必須要在“小螞蟻”與“碎玻璃”之間作出抉擇,你要怎麼選?香港導演鄭保瑞(銀河映畫)新作《命案》,所講述的就是一個人如何選的故事。
從故事架構來看,《命案》與鄭保瑞的《意外》有着一定的互文性,與銀河映畫作品中所傳遞的“宿命感”也緊緊相扣,但《命案》終究不是《意外》,甚至還将“宿命感”隐隐撬動了幾分,這是鄭保瑞給我最大的驚喜,不誇張的說,《命案》是今年港片最大的黑馬。
影片的人物關系,是由兩組巧妙的設置構成的。給人解命中難題的大 師 許陽燊(林家棟)本身就攜帶着某種神經質,這種神經質幾乎與瘋癫同意,試圖化解命運劫難的少東(楊樂文)與雨夜殺人兇手的瘋癫源均與動物有關,而且這動物還是一組天敵(貓和鼠),這兩組巧妙的設置,建構起影片内裡的人物關系就是不同場域的瘋癫,他們瘋癫的源頭同時指向了命運,大 師出生就注定着成為精神病的可能,少東也是出生就具有某種對生命漠視的基因,殺人兇手則是被一隻死而複生的老鼠引出了魔,看似隻是一些生命的“意外”,卻讓他們把懷疑對象都認定為“天”,是天是命運讓他們走上了瘋癫的道路,成為“非常人”,而這些人物關系恰恰具有織出一張大網的能力,因為他們面臨的選擇,也是我們正在遭遇的。
影片在結尾抛出了主題——“是我自己的選擇”“點點皆由人”,同時也開誠布公的指明人生就是由一個又一個的劫難組成,當少東吹着口哨走向大廈間的陽光,《命運交響曲》響起,壓抑許久之後情緒迸發而出,從中是能獲得一些向上的力量的,雖然銀河映畫“宿命”底色沒有改變,但在宿命之下,人至少有了上岸的可能性,一切的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吵架就一定會分手?分手就一定會變瘋?有了碎玻璃就一定要殺生?死而複生的老鼠就是讓你再殺它一次?NO!如果死亡就是宿命本身,那麼至少我們能在走向死亡的過程中,好好選擇每一個岔路口。
鄭保瑞的導演風格是我欣賞的那一趴,天空這一意向的運用非常成功;林家棟依舊很穩,說他是現在香港電影屆最會演的男人一點也不為過,“我是花、我是花...”太癫了;少東的飾演者楊樂文,很出彩,給人的印象足夠深,甚至隐隐的和林家棟打了平手,年輕一代演員中,終于有一個潛質不俗的了;如果港片不能再回巅峰,那麼至少請在作品中延續港片的血脈,鄭保瑞的作品就是最後的港片之血。
《命案》:小螞蟻與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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