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猛瘋格”是《大風殺》類型元素中的一個,甚至可以說是不重要的一個,然而,要在檔期生存,勢必需要一個“賣點”吸引觀衆眼球,“生猛”被從衆多元素中拎了出來,也就合理許多。但,我認為《大風殺》的主基調還是“文藝”(犯罪文藝片),那些殺戮和火并,不過是主調的呈現途徑,它真正要講的,是一個“不再”的故事——過往不再、規矩不再,但未來仍未到來,一直在場的隻有冷酷凝視的命運。

對于北山來說,他溜走的三年,是外界巨變的三年,就像會計遺言所述,“一切都變了”。年輕“土匪”們,不再講所謂的“規矩”,他們信奉幹一票拿一票的錢,多幹得加錢。北山口中的規矩和他的“土匪拿工資”一樣,被時代遠遠丢在後面。舌頭的死亡,讓他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靠在斷石前的北山,是那麼孤獨和絕望,他注定被抛棄,與他的規矩一道,被大風隔絕在凋零磨滅的忙崖。

至于夏然,命運之手毫不遮掩的顯了形。戰場上的“報喪鳥”,在多年後,成了派出所的“報喪鳥”,他苦苦追尋的“為什麼隻有我活了下來”,不過是命運左右手騰挪的結果。其實,另一位主人公北山又何嘗不是一隻“報喪鳥”呢,如此來看,影片倒像是兩隻“報喪鳥”的纏鬥,隻不過,一隻在喪音中敲響自己的喪鐘,另一隻,越過了大風的絞殺,跨向明天,但當夏然站在代表明日的“班車”前,喃喃自語,明天對他來說,或許又是一場大風殺。

整部作品,文戲強過武戲,前半部分好于後半部分。辛柏青的北山和白客的夏然在飯店的那場文戲可以封神,結尾的拖沓堪稱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