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歌早期作品中蘊藏着一個不變的命題——“問”,問誰,問什麼?《黃土地》是尋問滾滾黃河水,我當如何;《孩子王》是叩問時代,你做了什麼;《邊走邊唱》則是用琴弦與歌聲質問人生,光明究竟為何物,追的到、看得見麼…這些人類無法回答的問題,陳凱歌隻能将它抛向河水、天空與大地,等待着它們沉悶的回答…

故事将主人公設定為一老一少的盲人師徒,這個設定讓影片從一開始就有了原生的命題——光明,師傅從師傅的師傅那裡得知隻要彈斷1000根琴弦就能打開琴取出秘/方重見光明,以此來看“光明”是師傅這個人物畢生所求,他為了光明舍棄了世間的所有美好,愛情、友情、親情,但也正是這種脫俗的屬性,讓他的歌聲具備了“神性”,被人們稱為“神神”,從這個層面上來看,《邊走邊唱》倒有了第一個觀點“世間太髒,看不見反而更接近神明”,陳凱歌的看不見,究竟是看不見什麼,是兒時的經曆,時代的車輪,或是亘古人性的災難,我不得而知,但我堅定的認為他在暗示着什麼。

在徒弟石頭身上,我們可以找到影片第二個觀點“不是所有看不見的人,都會成為半神”,石頭總是追問師傅“為什麼我是瞎的”,他愛上了蘭秀,但當蘭秀選擇墜入谷底的瞬間,他退縮了,大喊“我看不見,我看不見”,翻譯過來就是“我怕!我怕死!”,懦弱的、無神性的石頭,接過師傅的琴,被衆人擡走,如對待師傅般,可分明坐在上面的就是一個人…

▶直到結束,我也沒有找到陳凱歌質問人生的答案,也許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答案,因為光明對于現代人來說,是可以與“電”通用的,自然也就沒了尋找的必要,沒了神性的光明,就像離了水的魚,殘喘是黑暗前最後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