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摄影机的位置其一:《罗塞塔》的位置。达内兄弟认为电影总是希望看到人物的正面,所以在 《罗塞塔》 里,摄影机的目光紧紧跟随在罗塞塔的背后,我们有时认不清人物的面孔(她在想什么?)。《周家》里的周鑫处于这样的位置,我们跟着他穿越河堤、破巷、后厨,运动中的剧烈呼吸感和平静的世界有时是一种残酷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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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摄影机的位置其二:侯孝贤的位置。《周家》允许自己的人物有时跑出画框,摄影机只是固定,留下一幅永恒的故乡空间,有时人物会跑回来,但经常是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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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虚构的语气:真实素材构筑的电影更加强烈地让我们认识到虚构的作用,上述的两个位置在剧情电影里服务于剧情的展开、人物的塑造、氛围的刻画,我们忽略摄影机的位置,忽略我们正在观看一部伪造的影片。

4、而素材越真实,虚构就越强烈。我们经常看见《周家》摄影的“想法”,有时人物即将跑出画框,摄影机出现了一种“瞬时思考”,究竟是跟随人物摇镜?还是保持不动?这完全出于导演即时的考量,由于“瞬时”的存在,这样的镜头既是绝对真实(无法拍摄第二遍),又是绝对虚构(摄影机的位置代表了一种态度)。

5、这样的镜头让我们觉得很亲近,因为摄影机站在了人物的一边,它跟着人物一起思考,在每个运动的节点决定自己看向人物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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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而在《渡口编年》持续性的记录下,摄影机的角度越来越小,日常的颗粒越来越细。我们一方面看到作者创作志趣的改变,另一方面也更随机地与周鑫的人生相遇,有时是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有时只是送一碟菜而已。正是这样的随机性让史诗状的迷雾逐渐散开,我们更加贴近每个人物清晰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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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特尔·阿克曼《让娜·迪尔曼》,19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