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黑澤清的所有車内鏡頭均使用投影幕布的古法拍攝,當我們回顧《X聖治》,役所廣司所坐的那輛巴士成為一類2D影像,前景巴士與後景的幕布在3D世界裡沒有産生任何的位移, 役所廣司就在此處穿梭在天國與地獄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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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法蘭西》也遵循此法,但區别于黑澤清的末世,杜蒙更熱愛一種色彩斑斓的塑料科技感(本作的車戲有些甚至是沒有車框的)。在如此塑料的語境下,蕾雅·賽杜的丈夫兒子的車禍就并行了悲喜劇的雙重氛圍(虛假的車内、誇張的升格、脫離邏輯的動作剪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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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在經曆了一系列鄉鎮抽象大劇後,杜蒙回到了巴黎,回到了一個起點為政治諷刺的情節劇。但那些肢體的變形與抽搐仍然注射在角色的體内。第一場馬克龍記者會上,蕾雅·賽杜跟她的助理打着長時間的謎之搞笑手勢,像是《便利店告解》裡随機采訪的醉酒發瘋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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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蕾雅·賽杜的眼睛是一部戰争機器,正如《記憶》裡蒂爾達·斯文頓的耳朵一樣,她們接受着媒介爆炸後傳輸的所有信息,并堅定地表示不理解。器官本能地認為媒介無時無刻不在失常,但我們卻認為媒介總是秩序的。

6、蕾雅·賽杜認識的那位記者戀人簡直是從布列松片場(《溫柔女子》《夢想者四夜》)跑過來的。布列松的模特理論在被杜蒙的塑料色彩包裝後,變成一坨無法辨認的塑料(面孔),我們看着塑料在陽光下暴曬(抽搐),溶解後散發出一股謎之惡臭。

7、所以突然感覺《野獸》沒那麼好了。《野獸》裡的蕾雅·賽杜像是一部标準的、刻闆的後現代機器,但《法蘭西》卻在情節劇的糖衣下更加绮麗。

8、蕾雅·賽杜真是全方位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