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没认真听过欧美流行音乐,我脑子里的超级巨星还停留在Michael Jackson、Madonna 那一挂,昨晚终于去看了霉霉这部演唱会电影,我从来也不是她的粉丝,但不会错过这样的奇观,近距离地欣赏她也就只能是电影院了。无论她本身如何,她都已经凝聚了最多人的目光。

这也是第一次完整地听她的歌,听到最后两个“时代”其实已经对音乐疲劳了,但表演、舞台效果和服装依然抓人,她除了展示一米八大长腿,还展示了舞蹈、唱跳、吉他、钢琴……各种技能。感觉爱情主题的不少歌曲都不算出色,比较重复单一,比如小女生在爱情中的卑微心思。相对来说更喜欢她写自己生活的那些歌,她从旁观者的角度来叙述自己,并且表达了不少女性独立观点,比如“男中翘楚”,“假如我是个男人,我一定是人中翘楚”,比如有首歌的大意是“他们说这个女人谈了很多男朋友,但一个都留不住,我并不care,我会舞动起来把这些全都甩开”。我觉得很有趣。

Taylor的成功跟她的“人设”是密不可分的,或者说她的个人成长经历和生活姿态。说实话,她在“巨星风采”、“创作水平”这些方面,可能每一个单项都不算特别突出,比如力量感不如蕾哈娜和碧昂斯,唱功方面比不上Adele和席琳迪翁她们,创作方面我不懂,长相上个人觉得没有麦当娜、碧昂丝、小甜甜几个好看……可是,目前综合实力最强的就只有她,她有一个稳定的核心。她敢写敢唱,敢于把自己的真实经历融入创作中,整个创作历程就像一场音乐真人秀,并且数十年如一日地高产;她的创作状态是健康可持续的,没有为创作而牺牲自己的生活,这是长期主义对比昙花一现的胜利,稳定压倒一切;她有过很多男友却未曾表现出不合时宜的“恋爱脑”,没有为谁改变自己,没有像小甜甜或者比伯那样的狗血传闻(也可能是我不关注娱乐所以孤陋寡闻),至少说明她在恋爱关系里是相对独立的。她的生活稳定、自洽,大家与其说欣赏她的音乐,不如说是欣赏她本人,舞台上的泰勒看起来健壮有力,三小时连续唱跳依然精神饱满,让人感觉她拥有足够的体力和自信来承接台下排山倒海的热爱与投射。人们需要坚定勇敢的姿态,希望看到对生活有掌控感的人,因为大家都很难把握自己的生活,恐惧未来的不确定性。

她的创作能力与商业头脑是均衡发展的。记得几年前,她宣布把自己在苹果iTunes所有音乐全部下架,而且向全球的流媒体收回了免费试听下载的版权。她说流媒体试听下载也应该收费,在报道里,她对苹果方说“我们不会向你索要免费iPhone,希望你也别向我们索要免费的音乐”。这非常犀利。

世界上已经没有“只红不黑”的人了,她最受争议的部分应该就是丰富的恋爱经历吧,可是现在荡妇羞辱已经不太管用了(局部地区除外),明面上的碧池比小白花受欢迎多了,何况很多(男)明星私下都玩很大,而她的恋情比美国财政数据还要公开透明,至少敞亮。

人们天生就需要巨星,内心深处的脆弱与不自信,让人期待从偶像身上看到一个理想化的自己,没有机会实现的那部分自己,ta们需要把一个具体可感的人作为投射对象、无限崇拜乃至神化,所以造星运动永远有人买单,能够集中最多投射的那个人,就会成为巨星。

她现在还歪打正着地切中了时代情绪,“在不确定的年代里输出确定性”,演唱会其中有一个时代是怀念高中生活,而且还有一些歌曲是在口罩第二年创作的,既怀旧又展望了未来。

你买的每一张票,都是对生活权的一次投票。泰勒和她音乐的象征意义早已超越其本身的含义,人们在她身上寄托了“成为生活主宰”、“留住美好”等等诸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