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字电影的历史元年1999年,《星球大战前传:幽灵的威胁》在美国首次进行数字商业放映,全球电影人们惊喜的看到数字电影相比于胶片所呈现的价格低廉,转运方便等优势,随即一阵数字摄影机热潮席卷全球。

而在追求效率和商业的香港电影圈里,数字电影的浪潮自然更加火热。

十几年过去后,胶片几乎退出历史舞台,近十年的香港影视里,恐怕仅有《一代宗师》这一部胶片电影还为人所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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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回首望去,胶片对于香港电影来说意义太过非凡,早年间一来因为胶片的高昂价格,香港的剧组们要省预算,二来因为胶片要冲洗,没办法当场看效果,所以香港电影人只得在表演、美术、摄影等方面精益求精,尽量保证一次过。

胶片本身带有的噪点和暖色质感对与香港栉比鳞次又柳暗花明的城市特点相得益彰,而像《阿飞正传》洗坏胶片导致的全片墨绿色调反倒是赋予了电影不一样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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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与胶片的故事实在太多太多。无数张35mm*24mm的长方形小片串联起了香港电影几十年的起起伏伏,也记录下了这座城市的沧海桑田,当然也养育了一批又一批的香港电影人。

这一批电影人中,活跃在80、90年代的黄金一代无疑是最为耀眼与被人熟知的,当黄金一代的电影人们齐聚一起,再一次拿出那台充满回忆的胶片摄影机,去致敬胶片,怀念旧日。

这部电影最终呈现的情愫会是怎样?且看他们组建的《七人乐队》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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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乐队》的起源来自导演杜琪峯的一个念想,他希望通过七个大导演的合作,以十年为一界,每人负责一个年代,用胶片拍摄七个单元故事,用电影展现香港半个多世纪的时代光影。

洪金宝、许鞍华、谭家明、袁和平、杜琪峯、林岭东、徐克七位导演齐聚一堂,从2014年至2019年,以五年时光打磨出这封送给胶片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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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七篇故事的首位,这个位置极其重要,承担着为整部电影定下基调的职责,而首当其冲的是导演经历并不多的洪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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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洪金宝导演履历不如其他几位导演,但作为一名从60年代就活跃至今,将香港武打片传播全世界的电影人,对于这几十年来电影和香港的发展,洪金宝的感触要更深,所以当洪金宝以自传形式将自己儿时的《练功》展叙开来,其给老港片迷的感触还是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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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60年代故事的导演是许鞍华,身为全世界最成功的女性创作者之一,许鞍华的《校长》选择展现香港温暖而治愈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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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短片基调和《天水围的日与夜》很相似,也是许鞍华导演拿手的细水长流夹杂淡淡忧伤,表现着香港60年代万物向好,人心纯善的一面,令人既向往又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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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许鞍华镜头下的60年代是对当时香港教育的感动回忆,那负责80年代的谭家明所带来的《将夜》则是彻头彻尾的对香港爱情片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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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片如其名,整个短片讲述的就是一对痴男怨女离别前的一夜,80年代对于香港电影来说,本身就是爱情片盛行的年代,谭家明巧妙的通过这一夜将那个年代的香港爱情片经典元素穿插其中,其剪切和镜头都有着不少致敬元素,可以说是给港片迷的一个巨大惊喜,当胶片质感和40年前的爱情情节呈现在眼前,那种观感宛如穿梭时光,一场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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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和平导演的90年代名为《回归》,从大的意义上来讲自然指的是97年香港回归祖国一事儿,但袁和平巧妙的以小见大,通过一个孙女从海外回到香港的故事,去展现那个年代中西文化交融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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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未在大银幕上施展拳脚的元华,也小露了一手七小福经典功夫套招,看的人会心一笑。

不过影片更重要是展现了回归之际,香港作为一座链接中西方桥梁的城市是如何形成自己的独特文化,可谓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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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琪峯镜头下的00年代是《遍地黄金》,这则短片虽然没有一丝暴力,但是其拍摄风格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杜琪峯的另一部作品《夺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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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杜琪峯以三个00年代的阶级跳跃为节点,切片式展现三个年轻人在21世纪的迷茫与无措。颇有以史为鉴,告诫新的香港人的意味,延续了杜琪峯一贯的寓教于乐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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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岭东导演的10年代是一阵《迷路》,作为林岭东导演的遗作,林岭东导演生前没能完成《迷路》,这也给影片留下了一丝缺憾,但这份残缺感却也给予了《迷路》更深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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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手机中的高楼大厦与旧照片中的烟火味道不断闪回,对旧家乡的思念,对新环境的无措,林岭东的《迷路》值得所有观众去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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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乐队》的压轴大戏,自然非徐克徐老怪莫属,爱玩爱突破的徐克在《深度对话》中再次展现着他天马行空的想象,以一系列的反转点名“七人乐队”,致敬胶片,致敬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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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的一场亲自露面直接打破第四面墙,将《七人乐队》融入2022,既与前六个故事一脉相承,又画龙点睛,拉高了影片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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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乐队》首映当天,主持人问及几位导演拍摄影片的感受,大家提及胶片无一不是万千情绪涌上心头。洪金宝表示胶片陪伴着自己长大,如今胶片已经很昂贵了,能再次用它拍片非常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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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鞍华心里,能跟自己敬佩的导演们一起用胶片致敬往昔,是一段格外宝贵的经历。袁和平作为动作片导演,坦言用数码拍摄更方便一些,如今再度使用胶片更多是一种情怀。徐克与其他几位导演都有深厚的交情,在他看来最重要的事情在于“跟这些老友们共同完成一部作品,为了致敬胶片,也为了纪念那些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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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虽然怀念胶片,但也要对胶片放手,在现代科技日新月异之下,数字摄影机已经完全能模拟胶片的质感,甚至比胶片要更不吃光,有更好的柔和度,自1909年一部《偷烧鸭》开启香港电影,胶片为我们带来了无数的梦与港湾,而用数字摄影机去完成胶片无法做到的事情是也是时代所趋,胶片没有死亡,只要电影人还在,它只是传承到了数码屏幕之上,如破茧成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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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乐队》是对胶片的致敬,但另一方面,它也是在用七个导演的合作无间去教诲新一代电影人利用新的科技去好好拍电影。

就像杜琪峯所表示的,现在的年代,以前电影没有可能的事都可能发生。“未来的电影会有很多平台,这是创作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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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胶片,就让它安心的休息,存放在房间一角,同《七人乐队》一样,时而拿出追忆一番,追忆香港的过去,追忆胶片时代电影的美好,然后继承胶片中记录下的香港电影人几十年的点滴,传承下去,步入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