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看看电影中的两个隐喻:红色、熊猫。
红色代表热烈,是人们性格中活泼外向乃至热辣冲动的一面。从所谓“性格色彩学”来看,红色是生命力和创造力的代名词。影片名为Turning Red,自然界中没有红色熊猫种,但是容易联想到中国传统叙事中的红孩儿、哪吒。他们有着神奇魔力和狂放性格,虽常让观音菩萨、李靖头痛,但确深受人们喜爱。究其根本,是因为大人和小孩心中都有红色如火的部分和对不凡生活的热情想象。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无一例外都是“红”的传人。
熊猫代表珍稀和可爱。熊猫憨态可掬的可爱模样让人们愿意给它无限的竹子和玩具,但在现实世界,熊猫能得到这么多的喜爱归根结底是因为其繁殖率低导致的“物以稀为贵”,它在物种资源层面上是脆弱的、易逝的。熊猫不是猫,它属于熊类,也有其凶猛燥动的一面,因此用熊猫这一既可爱又凶猛的综合概念来隐喻青春期少女的心理状态确实是非常恰当的。
十几岁时,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迷恋摇滚的青少年学着大人模样假扮成熟,同时也异常迷茫脆弱。自以为可以主宰人生、像一头熊猫一样四处乱撞的少年们,却不知猎人和陷阱究竟身处何方。
《青春变形记》最大的价值在于,它提醒父母不该只为孩子提供一个无菌环境。就像梁永安老师推荐的《泥河》:小说中那位父亲在儿子还小的时候就带他去广泛参观乞丐、工厂、医院、赌场甚至妓院,然而孩子并未因此而学坏。
诚然,青少年有其自身的脆弱性,在没有足够的见识和判断力之前,不能让他们直接暴露在病毒环境中。但可以为他们提供一种灭活的“减毒”环境,让他们大胆地去观察、去体验,生活中的“有益细菌”一定会迅速增强他们的免疫力和复原力。
中国父母大多信奉“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双标教育原则:别家小孩放假了出去玩没啥,可是到了自家孩子就必须呆在家里,电视也不让看,《流星花园》不能看,周杰伦也少听,最好就是看《走近科学》听《百家讲坛》。
这种想法有其时代背景性。我们的父辈大多生于六七十年代,那时中国犹处于建设时期,物质资料不丰富,粮票、供销社的概念深入人心,谁家有部电话电视机已是不得了的事情。而且那时候网络、物流、直播等新兴事物还都是天方夜谭,不像现在人们可以有更多职业去选择,甚至万众创业、当一名“斜杠”青年。
中国的经济条件不一样了,文化观念也得跟上来才行。有些家长开着二十万的车、住着两百万的房子,观念却十分老旧:孩子必须当老师、医生、公务员,30岁之前必须结婚,孙子至少生两个、一男一女最好。这些古板的传统思想极大限制了年轻一代的发展空间,他们生命中原有的那些“可能”也逐一黯淡了。
在谈家庭教育时,我们向往的是“梁启超-梁思成”式的教育。在《西游记》中,红孩儿到最后也依然是会喷火的(只不过有观音看着他,让他在安全范围内喷火),孙悟空最后取完经也还是有金箍棒的(只不过他已自己懂得在合适时机施行法术、而且悟空去人间办事时也会自觉得化成人脸、穿上百姓布衣)。所以不要过早地让孩子身上的“奇幻”色彩消失,不要一味地扼杀他们的想象力。
当我们想要规训孩子使之“中规中矩”时,我们要懂得:有趣的灵魂和对生活的热忱才是支持人走过漫漫长路的法宝。要对00后、90后充满信任和期待,他们一定会比我们更有前途、更有活力,只要我们给他更多的舞台和“应许之地”。
(PS:从《功夫熊猫》到《爱死亡机器人》,再到《青春变形记》,中国传统文化已成为好莱坞电影剧本创作灵感的宝库,而中国自身却没有把这一宝库利用起来,真是令人唏嘘~)(更多文章移步公众号:琦玛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