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考虑的是电影为什么叫作“电车狂”?按照剧情的发展来看,电车狂只占了很少一部分比例,但是电影以此命名,肯定是对人物的肯定大于否定,从电影结束的时候,电车快速奔驰的声音和五彩斑斓的电车绘画可以看出作者对电车狂的寄托:一方面反应的是日本战前的平静生活,一部分反应的是战后的经济发展与日本的崛起。
这部电影的叙事相对清晰,即通过群像的方式,以浮世绘的手法来展现日本的战后生活。电影的整个叙事空间是建立在一片废墟上的,人物的穿着虽有三六九等,但都从不同程度上反映了战争带来的创伤。电影中关于世情描写主要有三个主题:贫与富、情与欲、智慧与愚昧。
在贫富的叙述上,有一对典型的夫妻:夫人是发迹了之后忘本,而丈夫则是对妻子有着鉴定的感情,很容易看出,女性买菜时的拣择是穷的生活经验,而一旦富贵起来,则是异化成为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人;丈夫在富贵之后不忘妻子贫贱时候的坚贞,以至于朋友中伤妻子的时候义无反顾的维护,还有一点,丈夫行动怪诞,但却被称为“好人”?至于怎么发的家?也似乎难以窥测。贫富的叙述中,还有一对典型的父子,有人提到是格劳孔和苏格拉底式的对话。初步看似乎相似,因为总是虚假的构想与敷衍的回答。苏格拉底身上体现的是理性与实践,而这位父亲体现的则是空想主义,以至于让儿子愚昧地等死,自己也讨不到食物,另一方面,儿子的一切都基于现实需求,此刻的生存尤为重要。所以看起来似乎更像是“唐吉诃德”与“桑丘”。而剧中唯一清醒的老人则称这对父子为弱者,这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对实际生活的无法掌控。 还有一对犯人与小偷,这一对形象来源于《悲惨世界》,即冉阿让与米里哀,因为只是短短的两个镜头,且这个故事为大家耳熟能详,因此不作赘述。
关于情与欲,有三种夫妻:第一种是明目张胆的交换妻子行苟且之事,两位工人宿醉之后交换妻子。第二种则是妻子偷情被丈夫察觉之后,两人决裂无法重圆。前者是不避世俗,后者则是坚守礼法。这体现在近代化中的两类,一类是放纵沉溺,一类是固执刻板。第三种夫妻则是丈夫选择性地做自己,而不顾妻子与人私通,也不计较孩子是否是自己的,因为名义上是他的唯心主义者。还有一对隐晦的情人与乱伦。姨夫压榨外甥女,从物质到精神再到肉体。而外甥女与酒铺伙计之间出现了一种畸形恋爱,这种畸形不光体现在二人交往的过程中,更在东窗事发之后选择性的伤人事件中,前者愚昧,只想着生不能同眠死同穴;后者隐忍,即使在女性表明心迹之后,依然十分隐忍克制。
最后一个主题是智慧与愚昧。从人物的设计当中,愚昧占据了大多数,而智慧的只有那个善于雕琢的老者,他的智慧体现在对世情的熟稔:打消无能狂怒者的嚣张,揭开假意求死者对面目,劝导中毒父子进行治疗,启发小偷弃恶从善。在众多恶势力的包夹之中,这样一个善的典型,显得清晰明朗。然而老者的行为,并非是济世良药,因为启蒙对愚昧的改造程度是有限的,悲剧时有发生:小孩死了。电车狂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从智慧与愚昧这个层次来分析,则是大智若愚的体现,携带着智慧与愚昧的双重属性。因为电车狂相对于乞丐父亲来说,在理论上更多了一层行动的,当然现实是,行动也是劳而无功的,但是对于“电车”的坚守、痴迷、狂热,更是一种精神批判,从而高下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