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看過幾個被歸類于"新浪潮"的電影,克萊奧這部看完了我才漸漸能歸納出它們的共性來。所謂自由的鏡頭調度,所謂無窮的攝影空間,一個鮮明的印象就是主人公奔跑在開放的街道上的這類追蹤式鏡頭,被叙述的主人公的行動自然是一個焦點,可周圍的"他者",以及背景,也絕非并無用意。

用法國存在主義理解這部法語電影絕對不為過。當攝像頭每一次對準克萊奧時,就為了刻畫隻屬于她的心理世界,而這種世界是每個他者所完全不能夠體會的——"他人即地獄"。換句話,當攝像頭每次對準和她有關的他者時,也并不為了表現什麼别人,而為了構造克萊奧的"境遇"——"她是被抛在這世界上的。"

死亡的結果是一定的,所以生命重要的是這個境遇,電影也隻表現等待的過程,注定絕望的結果是不重要的。即使在等待的時候會得到暗示,會令人心神不甯,但這些都是徒勞,是無意義。享受境遇才是存在主義者的樂觀主義。結果不重要到,隻給了醫生一個5s的台詞。

五至七時的克萊奧和我們所有人類一樣,希望在面對一個注定結果的過程中尋求某種程度的安慰。首先求之于算命,宗教。其次求諸愛情,從而發現愛情的失敗——我一直在戀愛,但從未感覺被真正愛過(這就是現代式的愛情和古典愛情的區别)。然後求諸密友,但被密友蓬勃的生命力刺激着反而更加恐懼。最後阿爾及利亞士兵的出現其實是哲學王,怎麼看都像加缪的化身——在決定隻享受過程的時候,結果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