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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蘿茉莉

連續寫了兩篇關于選秀的文章,分别從皇上、太後的視角去解讀這件事,快要寫成一個小系列了。

原來從不同的角度出發,站在各自的立場看出去,世界五花八門。

童話大王鄭淵潔說過一句話:所有人都是井底之蛙,區别在于井口的直徑不同。

入正題前,茉莉想多說一句,對人對事還是要抱着謙遜的态度去聆聽,抱着懷疑的态度去思考,抱着鑽研的态度去驗證,抱着豁達的态度去接納,争取透過大一點的井口看到大一點的天空吧。

寫完選秀事件裡皇上和太後各自的盤算,今天想繼續探索另外一個核心人物——皇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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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登基,“胤禛”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名義上皇後坐擁着皇上、太後之後的第三把交椅,但實際上這個身份卻有點尴尬。

說她是領導吧,好像又沒什麼真正說了算的事。

因為前朝歸皇上管,後宮有太後坐鎮,公司一共兩個闆塊,各自分管一攤,到皇後這兒,沒有具體分管的工作了,就很無奈。

整部劇看下來,觀衆們聽到過皇上的聖旨,比如未侍寝就晉封甄嬛,賜死餘莺兒,殺華妃,誅瓜爾佳滿門……也聽到過太後的懿旨,放欣貴人出慎刑司,褫奪餘莺兒妙音娘子封号,晉眉莊為惠嫔等等。

但是皇後什麼時候自己下旨幹過什麼大事嗎?充其量就是訓斥下嫔妃,暗地裡搞點小動作,她能跳過老大和老二擅自拿主意嗎?從來沒有。

所有的事都不能擅自做主,明明查明華妃害死福子,還是要彙報給皇上定奪;餘莺兒在宮裡大加放肆,也要等着太後出面處置,說好聽點是懂得借勢,其實不過是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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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核心領導小組成員之一,相比皇上和太後,皇後不僅最弱,地位還相當不穩定。

皇上和太後之間具有天然穩定性,三個人的小團體裡,他們倆是血緣關系,隻要不改朝換代,胤禛會一直是皇帝,隻要胤禛是皇帝,太後就一直是太後。不管皇上娶多少個老婆,媽媽隻有一個,想換也換不了。

但皇後就不一樣了,她和皇上是夫妻關系,說白了就是一種協議關系,還是皇上單方背書的那種協議。她是可以被廢黜的,這個身份是可以換人的。

皇後身份的不穩定性就決定了在選秀和生孩子這兩件事上,她與皇上、太後的訴求完全不同。皇上和太後是希望女人越多越好,孩子越多越好,但這兩樣皇後是一樣都不想要。

一旦後宮女人多了,皇後的地位很有可能被稀釋分薄,如果有一個更能幹更合适的人選出現,自己随時都會卷鋪蓋走人。

後來甄嬛就成功踢掉她,成為了新的小組成員代表,雖然沒有皇後的名分,實際上已經在代行皇後的權利和義務了(這個後面會詳細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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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孩子,更是皇後的死穴。

這不僅是普通人價值體系裡對女人的傳統約束——女人不生孩子要來幹嘛這麼簡單的事情。

在後宮權力的角逐裡,生育占據着重要地位,最後誰能生出那個獨一無二天下第一的兒子誰才是真正的下一屆冠軍。

但是皇後基本上已經退出了這個戰場,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身子早就不适合生育了,況且皇上也根本不願意再碰她了。

在這點上,華妃、端妃、敬妃情況差不多,都早早地退出了決賽圈,不過迫于生計,各自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後面會詳細寫)。

雖然無論誰當下一任皇帝,隻要宜修還是皇後,便順理成章成為将來的母後皇太後,但是人家畢竟還有聖母皇太後呢。

一個是親媽一個是名義上的媽,哪個輕哪個重不必多言。

皇後害孩子,其實是源自于恐懼。

能生出兒子的女人越多對皇後的威脅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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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雍正盛年,又答應了亡妻純元好好對待自己妹妹宜修。太後還是她親戚,也是靠山,答應保住宜修皇後的位置,也保住烏雅氏和烏拉那拉氏滿門的榮耀,但皇後終究明白自己的短闆——不能生孩子。

倘若有天皇上變心了,純元一個死人能奈何的了誰?男人的誓言如果管用,恐怕天地早就讓雷給劈穿了。

太後不在了,皇上根本不在意什麼烏雅氏還是烏拉那拉氏,為什麼一定要留着你宜修當皇後呢?為什麼不把孩子親媽扶正呢?

這個問題或許無數次出現在宜修的腦海裡,像一個魔咒一場夢魇逐漸将她吞噬。

前朝無勢,後宮無用,還擋了别人的道,必然會被修理。

她那麼費心用力的打胎,根本不是對皇上愛到生死相許,不過是害怕自己被掃地出門,老無所依罷了。

不講皇後,就是普通人,有多少人生孩子也是為了“老有所依”四個字。

老一輩人催生更是經常把“沒有孩子,等你老了可怎麼辦?”這樣的話挂在嘴邊。

人行為的驅動力很大程度上來自于内心的恐懼。****有時候恐懼甚至比欲望更可怕,欲望隻決定人生的高度,但恐懼往往左右着生命的長度。

哪怕有一點生育的希望和可能性,或許宜修都不至于那麼怕,以至于瘋狂迫害宮裡的孩子,一念成魔。對她而言,這些孩子背後就藏着她的心魔,是她即将失去的安全感。

為了阻止局面失控,她既要守住與皇上、太後共同的訴求,保證宮裡有孩子;又要打好自己的小算盤,保證宮裡沒有那麼多孩子。

這便是皇後所有行事的動因。

搞清楚這一點,皇後的所作所為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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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先扶齊妃,後又殺之。

一開始她覺得齊妃符合自己的訴求,一個頭腦簡單的兒子配一個“傻”媽媽,母子倆人加一起的智商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好掌控。

而且她們母子倆還非常尊重皇後,即便三阿哥登基封齊妃為聖母皇太後,她這個母後皇太後還是可以輕易拿捏齊憨憨和三長高。

但後來她發現原來齊妃有僭越之心,為除後患,必須去母留子,所以設計殺了齊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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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害眉莊。

從眉莊入宮得寵,到開始學習六宮之事,皇後一直是非常警覺的。皇上嘴上說是讓眉莊為皇後分擔,但任何的分擔,在領導眼裡都有分權的成分,這對皇後來說就是一種威脅。

眉莊不僅家世好,還有皇上的雨露恩澤,又是适于生育的年紀,威脅又加重了一層。

更讓皇後毛骨悚然的是眉莊是太後選中的人(上一篇分析了),本來自己是太後一挂的,是太後指定的接班人,但現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太後什麼意思,有沒有生了孩子便取而代之的意思?

尤其曾經自己被太後擺過一道,本來入王府為側福晉時答應過自己生下兒子便能扶正,結果卻是姐姐入王府為嫡福晉,自己隻能屈居側室。

如今又來個沈眉莊,是太後官宣指定為皇家開枝散葉的,還把生十四阿哥時戴的金钗送給了她,這會不會是太後的故技重施?

本來太後承諾由宜修保住家族榮耀的誓言稍稍緩解了皇後的不安,但眉莊的闖入,攪亂了一池春水。

這是大大的威脅,必須除掉。

所以皇後布了個大局來搞掉眉莊(又給自己挖個坑,這個會好好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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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裡,突然想到《紅樓夢》第五回中的一曲《聰明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後性空靈。……呀!一場歡喜忽悲辛。歎人世,終難定!”

看起來皇後半生徒勞不過為甄嬛做了嫁衣,但這嫁衣于甄嬛而言,何嘗不是千斤重擔,别無選擇。

在命運的漩渦裡,誰又做的了真正的主人?

不過是各人的悲苦辛酸,各人嘗罷。

//End.

◆作者:蘿茉莉。白天馳騁職場,晚上寫字自娛,用心感受,真誠表達,恣意生活,從容變老。歡迎關注,陪你看劇看人生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