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 PTA 最早的印象來自 Fiona Apple 和她所述的 abusive relationship,第二早的印象就是《不羁夜》結尾鏡子中那根粗長但綿軟的陽具。好多年之後,我又在大銀幕看 PTA,這次最深的印象仍然是陽具 —— 一根被剝奪了大特寫權利的堅硬陽具。

總之,我腦補了這個場景,幾分鐘後,西恩·潘飾演的洛克喬被帕菲迪亞摁在牆上,結尾他毀了容,他對耶誕會慈父般的老白男說自己被反向強奸了,但“他沒有屈服,因為他有超乎常人的毅力”。我想在那個時刻,他的陽具仍然是最堅挺的,比《不羁夜》裡大屌哥任何一個時刻都堅挺,也比《大師》裡鳳凰哥的任何一個時刻都堅挺。

他好像總是緊繃的 —— 他的緊繃和萊昂納多的緊繃不同,後者是一種迷失的無助的緊繃,而他的緊繃是一中不斷的自我否定,自我懷疑,與自我強奸。他好像總是以一種怪異的方式走路,就好像他默認每時每刻 360 度都環繞着垂涎欲滴的等待他征服的 pussy —— 然而正如他受勳之後手捧鮮花敲門未果于是隻好用破門錘入室後看到的那封帕菲迪亞的訣别信寫的那樣:“this pussy won’t bloom for you”. 然而他想要的真正是一朵為他綻放的 pussy 嗎?我又想到那個被摁在牆上的四愛男了。

在教堂一場戲中,随着強勁的音樂,薇拉終于和洛克喬見面,這幾乎是一個神聖的宿命的場景。我在想,對于洛克喬來說,薇拉到底意味着什麼呢?他一直重複的對黑女孩的“禁忌之愛”嗎?他的肌肉、他的白人自尊、他的紋身、他沾滿口水的納粹發型、他勃起的陽具之下的,渴望被征服的衣櫃氣質嗎?

等待親子鑒定的水平直線之前,薇拉問他為什麼襯衫繃得那麼緊,洛克喬暴怒了,他對着自己的混血私生女大喊“我不是同性戀”,在這一瞬間,他好像洗清了自己的一切罪孽。這種洗淨是如此急迫,以至于他把薇拉交給起了恻隐之心的印第安人手中時所感受到的釋然都不及此時萬分之一。

對右派的深櫃諷刺其實是不罕見的手法,但 PTA 對洛克喬這個人物的塑造仍然有極其有趣的深度與難以想象的豐富角度,甚至我認為 —— 洛克喬就是本片唯一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