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影院共看了三次《阿諾拉》,并且參加了 Sean Baker 和女主角 Mikey Madison 的映後談。Coney Island 的氣質就是《阿諾拉》的氣質 —— trashy, kitsch, but in a good way.
她毫不掩飾地俗,最俗的土嗨說唱,最豔最風俗的着裝,以及最本能的拜金。Coney Island 也是一樣,地鐵坐到終點站,走進東歐社區,這裡完全沒有紐約士紳化(如Soho區和布魯克林)的任何精緻的糖衣,街邊是各種東歐餐館,沒有任何精緻的元素存在。
從布萊頓海灘一路向北走,你會先看到片裡懦弱乖戾的 Ivan 的豪宅,然後是找人時拜訪過的 Tatiana 餐廳(這裡的 Tatiana 是俄國餐廳,和那家昂貴的高檔的 Tatiana By Kwame Onwuachi 不是一家),最後是 Coney Island Luna Park 的過山車,電影裡最美的鏡頭,四人從過山車下走過。再往前走一點,你會在小巷裡發現《阿諾拉》的廣告牌,正好放了這個場景。
這恰恰是我最愛《阿諾拉》的地方,這是一部完全對準階級的電影,Sean Baker 再次用最誠懇的底層視角拍出一部最誠懇的電影,它完全沒有去年金棕榈電影《墜落的審判》的濃烈中産成分。所以我甚至要說,這部電影和女性主義完全無關,所有的問題都在階級,在這個階級議題的前提下,讨論 Anora 是否沒有展現出《墜落的審判》或《好東西》中的那種“大女主”特質,是完全無意義的。
導演誠懇地拍,觀衆也應誠懇地看。先射箭再畫靶,實在是沒什麼意思。簡體中文互聯網病态且特有的的對于性别問題的執着讓人們看不到階級問題——這對于當下的我們來說比性别問題重要一萬倍。這種注意力的轉移,是否又是某種正中下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