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迷影情結,從私人視角出發側寫城市的變遷與時代的更替,核心則是對電影這一形式的深切眷戀,既像是紀念,又像是悼念。令人歎服的是,私影做法卻開辟了廣闊的聯想空間,内容完全不是固化的,他不是關于某時某地某一文化背景下特定群像記憶的簡單臨摹,即使考慮到文化差異與較為密集的旁白輸出,我們也能被吸引與啟發并獲取某種獨特、私密的感知:這首先是表象上的,在這一層上觀影快感直接與觀影經驗挂鈎,除了片中提及的影片,我們還能夠從影像本身聯想到太多影人作品,這種聯想無關對錯,從好萊塢到獨立電影,從愛森斯坦到希區柯克,在那種似曾相識的奇妙感覺中,激動喜悅的閥門被沖開。比如結尾車内對話,它可以是呼應着梅裡愛的銀幕魔術,又或是阿彼察邦的異域神秘,亦或是阿巴斯的虛實交織,但它又不是機械的摹仿,因為顯然将如此衆多風格鮮明而又各異的影像風格雜糅起來傳遞自身經驗,沒有飽滿富足的熱情與才情是無法實現的。其次是激發觀衆——影迷自身的電影記憶,無論如何這隻是一部影片,它隻呈現為一種講法,然而導演随心所欲又赤裸真摯的表達,無疑會在每位觀者的心中激活極為相異的印象或思索過程。當然也并非信馬由缰,影迷情懷總歸還是有某種交彙點的,當照片捕捉到“幽靈”的時刻,當狗借影像與聲音而“複生”的時刻,當放映員以淚鎖門的時刻,當燈牌變異以告白的時刻,當空蕩蕩的影院傳來鬼影之際,當售賣周邊的小販身上的英雄過往被挖掘的時刻,當愛吹小号的網約車司機驟然消隐之時,我們知道,因為這些極其瑣碎的片刻,我們對電影的信仰似乎又有了某種支撐,我們又一次被電影的魅力打動了。借着那久已逝去了無痕迹的幽靈,電影再度蘇醒。
挽歌,或是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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