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欺詐是為了創造信息差或享受信息差帶來的優勢。
雖然不是全部,但或許我們會覺得普遍是這樣的:掌握更多信息的人能夠獲得某個階段的勝利。
在絕對的力量(參與人數、信息完備)面前,欺詐師所施展的欺詐帶來的信息差實在是無力。
而在當前的時代,與過往的時代有着巨大的不同,經曆着一種颠覆性的改變。
遍地是攝像頭、手機手表手環實時定位的環境下,我們看過的上個時代的偵探小說都沒有了手段開展的土壤。強行創造低科技環境似乎成了偵探小說在當下局促的出路。
在各種信息全面聯網的情況下,隻騙過一個人或許比騙過所有人更難。
因而,欺詐師逐漸變得寸步難行。(被稱為欺詐師的那部分)
(二)
“在這個時代,欺詐師不再能夠成為英雄(隻是欺詐師而已)。”
一方面表達了上述的悲觀,即“行業前景堪憂,行業既往可能的榮光不再”,另一方面,則在指出“屬于市井的實質上的英雄的喪失”。
獲取信息渠道還未收束、垃圾信息還未如此冗雜的時代,是英雄的時代。欺詐師或許能夠通過信息優勢促進資源的再分配而成為英雄。
而如今,管理者可以獲得前所未有的規模的信息,管理可以達到從未有過的扁平化。财富會流動,而信息不會。
因而普通人通過信息差劃破當下時代帶來英雄傳奇的可能也就逐漸走向空白。
故事的結尾依舊是廣大小貓的勝利,似乎勝利背後,最核心的依舊是團結起來的人們的力量,是人心的凝聚。
但人心也隻是信息而已。
(三)
人心是在每個人獲取的信息之下左右搖擺的風中之燭。
“每個人都是英雄”削弱了“英雄”在人們心中的價值。“Ta是英雄”則誘導人們喜好特定傾向。
喜不喜歡“英雄”這個概念,喜不喜歡某個“英雄”,都可能是信息投喂下可預期的反應。
小少爺這種天真的人,便在故事中一再為我們演示這件事情。
認為自己是局内人的時候,恰隻有他是局外人;認為自己是局外人的時候,又切實地深入局内。
我們或許隻在小局之下分得開局内局外。無處可逃。
(四)
無力還手,無處可逃。
如果欺詐師是在人們腦内營造故事的人。
欺詐師是欺詐師。編劇也算欺詐師吧。教師呢?
欺詐師本身可以成為英雄。
編劇寫出的故事中,欺詐師可以成為英雄。編劇本身也能憑借故事成為英雄。
教師桃李滿天下可以成為英雄,ta教出的學生可以成為英雄,ta所傳遞的教育可以是英雄。
那樣的黃金時代過去了。
“欺詐師是壞人。”
“編劇寫的這故事根本不切實際。”“這編劇根本架不住大家的盛贊。”
“Ta毀人不倦。”“學生們一生經曆了多少老師,除了學校裡的,還有網絡上的,處處都是老師,人人都是老師。”“這些東西要麼是錯的,要麼沒有用,你看XX是如何看待教育怎樣實踐的。”
亂世之下,沒有英雄。盛世之下,不需要英雄。
(五)
“盛世”也還是需要英雄的。畢竟盛世不代表不存在不幸。或者,盛世正是我們在面對不幸時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因而不幸依舊會以各種形式存在。
借三代目之口,“英雄是抵禦不幸的借口”。
不幸存在的時候,無論是否ta真實存在,都要推出英雄,它是不幸的止痛片。
所以即便欺詐師、編劇、教師創造英雄的力量變弱,還會有别的存在召喚“英雄”。
而就像欺詐師一樣,擁有天然信息差并進一步創造信息差塑造“英雄”的,當然可以是近乎人世間之事無所不知的神明,雖然希望其不要自封為神明。
但玉皇大帝不過是經曆了萬番人間輪轉看過了世事變遷,又怎敵得過真正掌握世間信息的人呢?所以即便将之稱作神明也是無礙的吧。
另:
“英雄篇”或許表達了編劇“這個故事該這樣了結了”的想法,與“在現今時代的浪潮下,即便怎樣編劇,也無法适應觀衆胃口了”的觀點。
作為故事的結局而言,其實就很完善了,因為欺詐師生存的環境消失後,他們的故事也會歸于平淡,不妨就停在指出了這慘淡未來的這一章。
為什麼不在公主篇停下呢?停下的話就像王子公主的故事會停在他們終于在一起了一樣。或許這并不算故事的結局。
沒有靠一個人的努力成為英雄的英雄,但有吞并其他人的努力後成為英雄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