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在看紐約大學宗教曆史系教授詹姆斯·卡斯的著作《有限與無限的遊戲》,閱讀體驗相當不好。雖然書不厚,字數也不多,每個字都認得,但組成句子就給人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
一方面自己視力有限,看不清楚、看不透也很正常。另一方面,作者段位太高,把每句話都精雕細琢,作為寓意深刻的格言來表達,燒腦就不說了,還特别燒心,使我的自信心嚴重受挫。我不得不懷疑,就憑自己現有的閱讀能力和認知水平,是否能真正“消化”這本書?
畢竟像我這種閱曆少、見識淺的普通讀者,最怕這種“深入深出”的非虛構作品——讀來讀去就沒幾句話通俗易懂,就算結合上下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無法理解其中的深意。
為了緩解焦慮情緒,我去看了喜劇電影《好像也沒那麼熱血沸騰》。光看片名,就知道它和《這個殺手不太冷靜》是一個套路,故意不按常理出牌,正話反說,并且用誇張的劇情和超現實主義的表現手法,來展現人物之間的矛盾沖突和細膩溫暖的情感。
反正我在整個觀影過程中,完全冷靜不下來,不僅從頭笑到尾,還情緒高漲,和劇中人一起熱血沸騰。
而且影片的光影色調和場景設置充滿夢幻色彩,講述的也是成年人的童話故事,既可愛又可笑,既有溫度又有高度。片中還有三位本色出演的“心青年”(有智力障礙的人士,包含了孤獨症和唐氏綜合症的患者),可愛單純,在表演上用心用情,克服了很多的困難和障礙,就像他們扮演的角色一樣,赢得了大家的肯定和佩服。
影片的劇情并不複雜,魏翔扮演的藍球教練“魏國铮”和艾倫扮演的馬教練,互相都看對方不順眼。他們隻要在賽場上遇見,不是冷嘲熱諷就是發生肢體沖突,是名符其實的敵對冤家。
不管是帶普通學校的藍球隊還是特殊學校的藍球隊出去比賽,兩位教練都是針鋒相對,沒有誰願意甘敗下風。在他們眼裡,藍球比賽就是典型的零和博弈,參加比賽就是為了赢得冠軍。
特别是求勝心切的魏教練,為了赢球,不惜在賽場上犯規,以緻于被校長安排到特殊學校任教。但他依然初心不改,為了赢球,居然讓自己以前帶過的校隊球員冒充殘疾球員出場,結果對方也采用了同樣的手段,以緻于比賽結果充滿戲劇性,讓人哭笑不得。
在與心地善良、單純的殘疾智障球員朝夕相處中,魏教練逐漸“改邪歸正”,端正了自己的工作态度,積極樂觀地對待球員們,但他想赢的觀念依然執着。
為了激發“心青年”籃球隊的潛力,他讓明顯處于弱勢的他們和自己以前帶過的冠軍校隊“比賽”,就算前者完全處于被碾壓的狀态,他仍然在賽場邊鼓勵他們堅持比賽。
圍觀群衆也不停地喊“拿球說話”,鼓勵球員們全力以赴,通過比賽證明自己的實力。雖然“心青年”最後還是輸了,但卻赢得了校隊球員的尊重。
身為殘疾人,他們并不需要額外的同情和關照,隻需要大家平等相待。他們在人生的賽場上哪怕被打趴下,也可以重新站起來。
和魏教練不同的是,充滿孩子氣的“心青年”沒有功利心,他們喜歡藍球運動,并且以快樂為目的。即使在劍拔弩張的賽場上,他們和對手也是以禮相待,真正做到了友誼第一——見對手哭,就把球主動遞給對方;見對手摔倒在地,馬上伸手去扶。
眼見球員們如此不分敵我,奪冠心切的魏教練真想大哭一場。後來在球員們的感召下,他的功利心也漸漸被削弱。在和馬教練的球隊争奪冠軍時,他的情感戰勝了理智,居然不求上進,選擇已經受傷的球員上場,以滿足後者想“單打”的願望,造成了必輸的局面。
盡管比賽沒有奪冠,但魏教練和球員們卻走得更近了,他把對球員的關心和愛護放在了追求比賽輸赢的前面。當然他也得到了球員們的認可和擁戴,還有他們集體制作的獎牌和獎杯。
從上面詳細的劇情介紹可以看出,這部與博弈緊密相關的電影,正好直觀形象地解讀了有限遊戲與無限遊戲之間的本質區别。這也是影片在緩解焦慮情緒的同時,意外帶給我的驚喜。
魏教練一開始對藍球比賽的認識就是“拿球說話”——以取勝為目的,在界限内進行的有限遊戲。他在比賽中的舉動也具有欺騙性,不管是弄虛作假還是故意犯規,都是為了讓對手措手不及。他非常想得到藍球比賽冠軍這個頭銜,自然把比賽當作嚴肅的事情來對待。
但“心青年”對藍球比賽的認識卻是“不求上進”——以延續遊戲為目的,與界限遊戲的無限遊戲。他們對冠軍頭銜毫不在乎,無視比賽規則,與對手真誠相待,并且不看重結果,更多是以玩樂的态度來享受比賽的過程。
這些單純可愛的球員們不僅自己玩得高興,還把執着的魏教練都給同化了,跟着他們一起“不求上進”,在賽場上用無限遊戲的心态去玩有限遊戲。
其實不管是難懂的書還是好看的電影,都提醒我們要用無限遊戲的心态去對待工作和生活。隻有不執着于零和博弈的輸赢觀,才能在人生中尋找到更多共赢的可能性。
(另:學習的途徑多種多樣,看書如果效果不好,就去看電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