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雄心勃勃的處女作。三個氣質迥異、景别分明的故事在影片裡看來十分協調,第一個故事充滿同時期蓋裡奇與《羅拉快跑》式的手持攝影主導、快節奏、充滿情緒張力的運動感;第二個故事則充斥着大量貼地的“狗的視角”,對人物的敏感心理刻畫細膩,狹窄的空間和對細節的聚焦時而又有一種驚悚片氛圍;第三個故事從配樂裡的Trip Hop就帶着“冷”的氣質,在都市中探讨親情反而在人物運動中突出了賈木許《鬼狗殺手》式的詩意。最重要的并不是時間叙事和結構,而是對三個故事的協調以及對每個故事氣質的拿捏。第一個故事運動感之下不少對狗血淋淋軀體的特寫,第二個鏡頭在狗的視角的開放性構圖下又讓狹窄的房間具有更大的孤獨感(與第二個故事女主角所感相串聯)。

故事本身也像畫面一樣充滿荷爾蒙和野性。兄弟反目與愛情矛盾,把背叛的張力在殺戮與生死之下放大,也從此突出人與人關系的擰巴,不平穩處境裡的愛情就像房間地闆下無助的狗。對社會的側寫聚焦于人的感受本身,而人甚至不及狗真摯——第三個故事裡的老男人多次拿出槍支,卻又多次放棄殺戮,僅把所有的情緒放在對女兒的感情上,不如說抗争與毀滅的上一層聯結還是人與人間最樸素的情感。比較“另類”的一點是,在頗有總結意義的第三個故事,依舊使用了一個“停下殺戮,消失于江湖”式的背影作為結尾,實際上并沒有給觀衆帶來一個更完整的體驗,更似影片的情緒在逐漸變淡最終會倉促畫上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