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量的明喻、暗喻诠釋女性之純粹的影像寓言。在很多影片的創作思路裡,“同性”等等議題的指涉更像一種噱頭,以至于成片最終看來一闆一眼又用力過猛,但《燒女圖》并沒有在同性之愛上加入更多不必要的加成,不獵奇也不刻意,所有的愛意内含熱烈與深情傳達于兩人的每一次對視,這便是最有說服力的說明和最自然的設計。相比男性導演通常會表現出的外顯的沖突,本片的情感表達更追求一種“鈍”的質感,在“女凝”的含蓄與溫和之中,畫家與小姐構築了一個女性主導的私密世界,支撐着這樣一個母系同盟運轉的并不僅是兩人之間樸素真實的情感,還有出于對于女性本身的毫無保留的共情,正如此她們對女仆的幫助是切身而誠懇的,對篝火旁的其他女性也是開放的。

回到表現出來的“鈍”的沖擊上,《燒女圖》的魅力更在于畫家毀畫、小姐堅守的“28頁”等等兩人在現實難以逆轉的前提之下依舊有奔赴向愛的勇敢。小姐妹妹甯為玉碎是一種抵抗,小姐選擇不遺忘愛情同樣不是妥協,不全然是未盡愛情的凄美回聲,更有在世俗難違之中選擇堅信的動人。燃燒着的女子給觀衆帶來的不是脆弱易碎的印象,而是磅礴,震撼而深厚的生命力。

維瓦爾第的苦夏充滿着自然的拟聲意象,而貼合了影片本身追求場景設置上的“去藻飾”。縱然如油畫般精美,但如古法堕胎、海邊的對談、未調音鋼琴的苦澀音色以及篝火場景都在追求畫面之下的純粹的自然精神,突出人物更本真的情感表達,推動阿卡貝拉到片尾音樂會的串聯帶來更飽滿的情緒效果。

可能在影片表達的過程中追求對某些傳統方式的颠覆,比如由畫家悄悄創作到小姐讓畫家創作中的主客體轉換,意料之外地帶來一種輕盈的流動感。此之外攝影效果也可以說是近年來非常上乘的成品,仿佛能感受到皮膚的顆粒感,隻是非常遺憾的是這樣精細的攝影技術卻匹配的是“仿燭光”的打光設計,以至于本片非常多的“暗鏡頭”看來緊繃,與《巴裡林登》等美術風格類似但采用燭光光源的作品看起來“平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