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看懂了一些,但又可能完全沒看懂,混亂得很有邏輯,然而就像那個黑衣男子所說的一樣,雕像又明确的人物和主題,國王和妻子在處理叛亂,而那條狗也隻是偶然經過而已,我想這個故事是有一個現實的結局的,X和A形同陌路,X在幻境中因為A的一天,一分鐘,一秒,繼續等上一天,一個月,一年,像阿基裡斯與龜一樣,在迷失中永遠無法接近終點。在被愛的人和愛的人之間,在現實和幻想之間,存在着巨大的時間流逝速度的鴻溝。

X無法融入放松而膚淺的大衆,寂寞的暗流湧動的人,總是愛上一個和ta一樣寂寞的暗流湧動的人,X在A對黑衣男子的守候和追逐中守候和追逐着她,像一個影子。在這樣的隔膜的寂寞而癫狂的愛中,X的身邊的一切都靜止了,都消音了,他的眼中隻有同樣寂寞而沉浸在愛的苦澀中的A,在他的自我投射和觀察下,A愈發迷茫,這是兩個迷茫而哀傷的人的幻想世界。随着一次次在守候中,在分别時間裡,在幻境中的迷失回想,X的酒店幻境變得更加沉寂,像達利超現實主義的清晰分明的畫作,如此清晰而沉寂的幻想。身邊的一切也更加模糊,幻境中隻有,X、A和黑衣男子。

雕像是冷漠而現實的,黑衣男子打破了X對男女行為的想象,給出了冰冷的現實,他擋在X和A之間,A的态度模棱兩可,拒絕,恐懼,還是配合黑衣男子進行對X的審判呢?

在白天,A穿着輕紗披肩的裙子,在夜晚,她穿着羽毛領子的浴袍,黑色的衣服給X以現實的感覺,是他們再相遇後的時态,白色的衣服常常出現在X的過去和幻境之中,那是的A在他的凝視之下,在他的凝視和想象中,A房間梳妝台上擺放着替代了現實中的油畫的鏡子,他從門外凝視着門内A的面容,迷茫的,等待的,驚恐的,被強迫的。在黑色衣服的現在時态中,A對去年在酒店的事否認抑或是遺忘,而在回想起這迷失的情事時,她在舞廳中摔碎了杯子,獨屬于兩個人的秘密之愛隐秘地在衆人的現實中劃過,又消失。

在X的幻想中,A被情人槍殺在床榻上,而為了改變這不幸的結局,在雕像旁的水産,他在A的哀求下,自願選擇被國王夫婦處決,跳進了水中,看在你對我愛的份上,消失吧!多殘忍而合理的話語。

和黑衣人玩火柴遊戲,X永遠是必輸無疑的,他的幻想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但至少,他能把拿走的火柴放回去,幻想雖然不能化為現實,但畢竟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他願意退回幻想中去,推遲現實到來的那一刻,他有很多時間,在幻想中迷失和等待,一年又一年。在A的撲克牌遊戲中,她把X為她拍的照片當做火柴,或許是為了用失敗讓X走出幻境,又或許是希望激起黑衣男子的嫉妒,然而沒有人和她比賽,她的兩個願望都落空了,愛你的會一直愛你,不愛你的就是一直不會愛你。

在結尾的鐘聲過後,X和A一前一後地離去,而黑幕之後激昂的音樂驟然想起,幻想會繼續存在,上演,而現實也在繼續,并行不悖。

關于什麼樣的電影更自由,我認為越脫離叙事的電影越自由,不必營造幻境和人物,用意識和幻境就能夠使人物和意象自由地穿梭。

關于法國新浪潮,我看得不多,在概念上也沒專門查過,但它大緻給我這樣一種感覺,在日常的情節拼剪中,在空虛和瑣碎中,隐藏着一種沉默的激情,平靜地爆發,平靜地死亡,平靜地偉大。同時人物的思想和幻想代替了情節成為電影的骨架,文本代替了行動來呈現人物的狀态和心情,電影的文學化,或許可以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