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墨不是單純的虛榮。父親開裁縫店,服裝與社會地位息息相關,迎來送往各個階層穿各式衣裙的顧客,那時的服裝并不像工業發達的現代那麼唾手可得,誘墨自幼就耳濡目染佛靠金裝的道理,更不用提後來在美國軍人太太的教導下,學習了一整套關于資本主義上流社會的禮儀與規則——或許是有些老派過時的規則——她卻在21世紀的韓國執拗孤獨地遵循下去,用poker face把自己與外界區分開來。

她所有的力量正是來源于這套系統,鋼琴會彈就好,芭蕾要學,但沒必要累死累活的成為專業演員,書肯定是要讀,必須要有漂亮的學曆,常青藤最好了,梨花女子大學這樣名媛群集的院校也不錯。

但是,如果過于死氣白賴地追求分數也不行,那樣就不夠優雅了。更不能選擇“好就業”的專業,最好學藝術相關,這種美麗而無用的專業才是上流社會女孩最好的裝飾。

養出了優越風度儀表的美女卻沒有相應的優越家境與之相配,是災難的源頭,她必然會遇到渣男,因為隻有渣男能滿足她的優越感,她沒有夢想,沒有計劃,沒有未來,她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補足她美麗外表所欠缺的“裡子”,如果做不到,她甯願打臨時工,從事服務業,過着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

偏偏,真正生在那個系統的賢珠卻在拼命逃離系統,所有耀眼的光環,像是學曆啦家境啦财富啦等等居然成了負擔,越是手握好牌,反而越是考驗你把它們盤活的手段,關鍵是人性本賤,太容易赢了遊戲你肯定會不甘心,會膩,會無聊。許多禍事就由此闖出。

智媛則是普通人的代表——盡管她已經是普通人裡最好的那一批了,是貨真價實梨花女子大學畢業的記者,心懷正義業務優秀,仍然不得不過着很多年辛苦的日子,對誘墨隻有羨慕而毫不懷疑。隻因普通人得到的信息都是上層社會有選擇地灌入,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乃是刻闆僵硬的四不像,不成系統。那個高高在上的,她沒考進去的單位卻讓她稀裡糊塗當了空降兵,而靠着謊言一路上位的高中學曆李誘墨受賄後第一反應是:也太容易了吧。最終智媛在誘墨的故事裡學習到了更飽滿更真實的正義,看透所有風景之後她依然選擇過普通的生活,這種她用盡全力才能過上的普通生活。唯一奢侈品還是誘墨送她的巴寶莉包包,十年來都不曾丢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