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觀衆在看完《我的朋友》之後,會覺得腦子裡面一團亂,首先這并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原因是它沒有形成叙事的回路;其次在戛然而止的結尾,我們仿佛找不到短片所要表達的主旨;最後,李默的那一句“我的朋友”,理解起來确實很有困難。如果上述問題正在你的腦袋裡盤旋,相信我的這篇解讀會給你一個讀懂短片的契機:
要讀懂短片,第一個應當抓住的關鍵點就是特呂弗的《四百擊》,因為正是有了《四百擊》(影院放映的黑白電影)才使得《我的朋友》成為一部關于電影的電影,那些戛然而止的故事,在與《四百擊》的對望中悄然完成。
《四百擊》片段簡介:影院中放的是《四百擊》中的主人公 安托萬 最後逃亡的片段,在這個長鏡頭的段落裡隻有安托萬不停的奔跑,緊接着是另一個長鏡頭,大海出現在了我們面前,然後影史經典的一幕出現了,安托萬轉頭望向攝影機,與觀衆形成對視。
如果說《四百擊》是在講述成長與自/由的話題,那《我的朋友》也講述着同樣的話題,1990與1959形成了某種對望,安托萬與小周、李默形成了某種對望,他們的凝視正是本片的主題——成長、自/由:先來說說小周這個人物,她是廠電影院的發/票員,患病的母親、日複一日的工作,她的生命就像那張寫着6排8座的電影票一樣蒼白且無力,幾乎看不到成長與自/由的任何希望;再來看看李默,從與他人的對話中得知,他剛從西北回來,看過了黃河、嘉峪關、麥子地,寫下了“藍火車”,說明他是渴望成長與自/由的,選擇歸來又說明了現實的窘迫;這樣的兩個人,因光影相識于電影院,相知與光影中,因為電影可以給他們同樣的追尋成長與自/由的機會,電影為他們看向外面的世界打開一個窗口,那些沒看到的大海、藍天,那列在現實中無法搭乘的藍火車,此刻都成了現實,1959年安托萬奔向大海尋找自/由,1990年小周與李默與安托萬在影院目光相交,這是時空的對望,是自/由意志的傳達,是光影才能達到的潛台詞效果,不需要什麼結局,此刻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答,就像我們在影院中觀賞一部作品那樣,我們用幾十分鐘換來一次生命體驗,然後給自己一次重生的機會,不管小周與李默明天将去往何處,此刻他們進入的是一個相同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靈魂與靈魂之間,都是朋友,是小周的朋友,是李默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如果要從我的生命中,選擇一件最引以為傲的事情,那一定是我和電影做了朋友,沒錯,電影,我的朋友,去愛電影吧,去重生吧,去自/由的奔跑吧,像安托萬那樣...
ps:很喜歡短片中的長鏡頭和橫移鏡頭,nice
【光影之于我們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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