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是一種比較徹底的畫布電影:運動實質上被扼殺,罩袍下的面孔如雕刻卻在表意維度上模糊不清,神情反複曲折、斷裂但不流動——僅僅以相同的布景/重複出現的物件暗示每一幀的關聯,甚至人也成為物被擺放在畫面中。配樂極為神奇,幾乎與“環境音”的功能劃清了界限,聲源全然外置(甚至包括女教徒們吟唱的那一段,從而更接近于一種無機化的、“非人”的聲音;同樣的,蟬鳴也畸态地曲張着)——在此處聲源起到光源的作用:無限迫近而不曾扭轉影像中的時空,其自身也進入獨立空間中達成超驗的、神谕般的象征。男導演對同性之愛的摹寫(注意不是“描寫”而是“描摹”)非常虛弱,但偶得了較貼切的一幀:教母被欲望鞭打而仆身于蘇珊娜床前,此時收束的床簾在二人之間建起極不穩定的、動蕩暴力的秋千。在每一幀的疊合裡不斷疊化到變形的枷鎖,應當存在某種驅動裝置——不同于法斯賓德,在這裡裝置來源于外部而非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