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文章 1977年10月5日 全文翻譯
已是傍晚時分,購物者開始零零散散地走進來。他們三三兩兩地漫步穿過市中心優雅的小酒店大堂,走進酒吧,坐下來點菜。然後他們開始盯着他看,開始竊竊私語,傻笑,互相戳對方的肋骨,指着角落裡的一張桌子。理查德·伯頓坐在那裡,看上去溫文爾雅,喝着茶。
現年51歲的伯頓剛剛與身材高挑、金發碧眼的蘇珊·亨特結婚,後者29歲的年齡與他的演藝生涯一樣長,伯頓仍然是劇院的偶像。去年他在《戀馬狂》為期12周的百老彙巡演期間,舞台門外擠滿了人,在10月16日上映的電影版中,肯定會有很多人排隊看他。即便如此,他對出演《戀馬狂》的第一個擔心是,他是否足夠引人注目。“當我在舞台上看到它時,大約在我接手它的兩個月前,”他說,“我想,我到底要如何與之前的那些表演者競争?”
對伯頓來說,出風頭通常不是問題,因為從他記事起,他就已經出名了。
“從我第一次走上舞台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一個明星,”他回憶道,一點也不謙虛。他第一次因出演一個不說話的小角色而獲得好評——“在一個可憐的角色中,理查德·伯頓大師展現了非凡的能力。”他說,他受寵若驚,幾年後他再次嘗試表演。
那一次,“我在和約翰·吉爾古德的戲劇《不能燒死她》中得到了一個角色,這是那種一夜成名的類型。像拜倫勳爵一樣,醒來後發現自己出名了,我相信這是一句台詞。我一直堅持下去。”
有時,名人身份會讓他做出奇怪的事情。他最近為即将發行的搖滾唱片《世界大戰》提供了旁白。“我的聲音在中間嗡嗡作響,然後是埃爾頓·約翰和大衛·埃塞克斯,還有很多我不知道名字的人。”他說。
他似乎對這個項目不感興趣,那他為什麼要參與進來呢?“嗯,我想是錢,是嗎?”他沉思着。“是嗎?是的。我隻是覺得拒絕一天5萬美元的工作很可笑。”
“我一生都在闖禍,我做過最難言的垃圾,都是因為錢。我不需要它——盡管我來自一個非常貧窮的家庭,但我從來不需要錢,甚至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也不需要。但有時候那些零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令人驚訝的是,伯頓的最後一部電影《驅魔人II:異教徒》并不是一個恰當的例子。
“嚴格來說,這不是為了錢,我是為了我的孩子。他們對《驅魔人I》非常興奮,當時我可以從三四部普通電影中選擇——我其實在等着拍《戀馬狂》,當然我們希望這部電影不會很普通。我想,如果我是明智的,我應該請三四個月的假。”
然而,他被說服出演《驅魔人II》。“我對夥計們說,‘好吧,我很樂意這樣做,但你們必須改變結局,因為我真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相反,電影制作人決定拍攝一些不同的結局。
“他們肯定拍了10個不同的結尾,我一個也沒看懂,”伯頓帶着困惑的微笑說,“我已經被加州的陽光和煙霧擊倒了,所以我說,‘我願意拍任何結局,我相信你們這些品味高雅的紳士會選擇正确的結局。’”
他記得“和琳達·布萊爾在一間房子裡,床上,突然屋頂塌了,床塌了,我們滑入深淵,我無法告訴你那是什麼感覺。’”這是最終使用的結局之一。
“你顯然已經看過這部電影了,可憐的人。”伯頓冷冷地插話道。他根本沒看過這部電影,他對電影或戲劇沒有太多非專業的好奇心。他回憶說,在他做保留劇目輪演的日子裡,“在我休假的日子裡,你不會在劇院一千英裡之内找到我。”
伯頓看過《戀馬狂》,但隻是因為“我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打算去看,他們說‘不要這麼害羞’,全是廢話。所以我去坐在後面。還好看了一段時間我就知道不用演戲了,就知道我會熬過去的。早些時候,當我看了一部我參演的電影後,有幾個星期都無法工作。”
“我有一些非常好的朋友,全世界都認為他們是偉大的演員——勞倫斯·奧利弗、斯科菲爾德和吉爾古德,還有其他一些人,”他繼續說道,“當他們談論劇院時,他們在談論他們的個人宗教,我覺得完全摸不着頭腦——我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
伯頓的職業生涯跨越了“61部電影,我聽說過,我大概看過7部。”他認為“在大約10部電影的表演中,我使用了巨大的内在能量,不再是跳來跳去和爬東西,而是驚人的強度。我認為《戀馬狂》可能是其中之一,它與《憤怒回首》和《靈欲春宵》《雄霸天下》相匹配,這些東西需要比平常更多的東西。”
他對自己舞台生涯的評價要慷慨得多:“我在舞台上的一百次表演中隻有一次失敗。它叫做《情人傳奇》,是我在約克演的一部阿努伊戲劇。”
他的電影計劃包括在新版《月亮與六便士》中扮演高更,以及在安東尼·沙弗尼的《赦免》中亮相,他認為這個項目的資金籌集會很困難,因為他将扮演一名同性戀者。
他還将拍攝《野鵝敢死隊》,這是一個關于非洲雇傭軍的故事,将在羅得西亞邊境拍攝。“我是衆所周知的事故多發者,”他說,“不可否認的是,當我們到達那裡時,一切都将失控。”
長期以來,伯頓最喜歡的項目是馬爾科姆·勞瑞的小說《在火山下》。“這是我最喜歡的書之一,我隻是等着長大後去演它,”他說,“但是到了合适的年齡——我現在已經到了,而且不會太久了——我發現大約有五個人在要求演這部戲。”
主角是一個緻命的酗酒者,就像洛瑞一樣。“他是個十足的酒鬼,”他愉快地說,“我不認為我曾經達到過那個階段。”
(注:1983年《私人生活》期間伯頓被邀請演這部電影,伯頓很想去演,但是泰勒以合同約束他,堅決不放人,否則要他付巨額違約金。他隻得留下來繼續演差評如潮的《私人生活》,可以說泰勒毀掉了伯頓生前最後一次好戲的機會,令人扼腕。這個角色最終由阿爾伯特芬尼扮演。從生活到事業,泰勒全方面摧毀了伯頓,最終導緻了他的早逝。)
伯頓不再像以前那樣喝酒了,從17歲開始,一直喝到45歲左右,那時他驚訝而沮喪地經曆了他的第一次宿醉。“我喝得酩酊大醉,之後一直喝了大約五年,”他說,“有幾部電影我完全不記得拍過。”
在他漫長而活躍的職業生涯中,最不清醒的一次演出發生在他出現在《卡米洛特》的舞台上的時候。
“我打賭我可以在日場時喝一瓶100度的伏特加,在夜場時再喝一瓶。我經常從舞台上跳下來,有一個杯子在等着我。我在紐約的幾個朋友下了幾百美元的賭注。不知情的法官是朱莉·安德魯斯。”
“所以在演出結束時,我們謝幕,等等,然後我在朱莉的門口探出頭問,‘朱莉,我今天怎麼樣?’
她說,‘事實上,比平時好多了。’”
《驅魔人2》這個片子雖然被罵慘了,但伯頓在裡面的演技是沒得挑的,給大家看個片段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