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在思考着自己的新劇本的時候,突然想到得給自己加個《假面》式的開頭,拿起手機看了一個開頭,就忍不住再打開電視重塑了一遍《假面》。

影史真正的一個轉折?伯格曼的一個轉折?
即使這部電影完完全全稱得上是我本人甚至我想說影史上舉足輕重的作品,但稱之為改變影史似乎又有些困難,一方面Luis Buñuel所帶領的超現實主義,早已在影史上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另一方面,Paul Schrader鼓吹的“心理性”闡釋也早已在如法國新浪潮中戈達爾《精疲力盡》中,雙人對話第三人導演介入(強烈的灌輸自我意識)中展露了頭角。那麼伯格曼的《假面》究竟突破在哪裡?

影史著名的開頭,早已定下來整部片的基調,那便是一場光影的盛宴,手的隐喻,伯格曼在全片都有大量運用手來進行叙事,如撫摸照片,兩個人比手,1948年《監獄》影像的引用(形象酷似《夏夜的微笑》中那帶着睡帽的男人)而後延續《沉默》中那12歲男孩的再現,一個象征着未來希望的孩子,面對着一個多變的面孔。這是在開頭已經把故事講完了。

大量的特寫鏡頭與不可言說的秘密。那些無法用雙唇讀出的情感永遠都是靈魂的心聲,Peter Cowie就這樣說道“有些導演可能會很生氣,但我就是非常喜歡觀看人物面部特寫,《假面》花了大量力氣去照亮人的面部,Liv靜默的面孔,雙眼叙述着那一個個不可言說的情感。”我們在伯格曼的特寫下看到的是真實的情感,一個個人的面孔被徹底揭露出來,我們看到的不是浮誇的表情,而是人類的情感,這是其他電影所不被賦予的特寫價值,這是伯格曼最輝煌的價值。

精準的打破第四面牆。從開頭影像的膠片被揭示,到無數次面部特寫,和震撼人心的“對觀衆拍照”,和在情感爆發階段,突然插入膠片燃燒,時刻提醒您,這是一個電影!無論你在和角色共情還是什麼,這依然隻是一個虛構的電影。從1952年《不良少女莫妮卡》那突破性的影響了新浪潮的凝視,到了現在,伯格曼依舊是牽着新浪潮那批電影人的一位大師。

影史留名的正反打,起初伯格曼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剪輯那個畫面,索性伯格曼把全部的素材堆在了一起最後做出了真正的“假面“,即使兩位女演員BIBI和Liv都無法觀察到自己而是對方,這在現象上已經是一次人類的奇觀。

伯格曼想要探讨什麼,伯格曼早已不再信任宗教(但1970年的采訪讓我感覺他還是有那麼點怪怪的,以及其他大部分時候采訪氛圍都相當奇怪),他想要的是人與人之間的現實,而着是伯格曼生涯的轉折,他做到了,大病痊愈一部史詩的誕生,這也在最後成了影史上難以跨越的一個标杆,我們還會看到如此純粹,如此藝術的電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