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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金基宇,一個出身微寒的年輕人。

像很多處于社會底層的年輕人一樣,他們是不怕窮的,年輕則意味着有無限的機會與可能。

基宇翻身的機會是他的朋友敏赫送來的。

當敏赫拿着華貴的盒子來到他那個半地下室的家時,這場面倒真像潘多拉捧着盒子來到人間。

那塊意為帶來财運的石頭,給了金基宇一種久違的想向上爬的渴望和欲望。

故事,從此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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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靠着點小聰明和小手段,原本無業在家的四口人,在樸社長家裡都得到了薪水不錯的工作。

單純,是他們提及樸社長與樸太太時常用的形容詞。

背後的潛台詞是,有錢人可真夠蠢的。

再往後深究一點的意思,無外乎,他們那麼蠢都能那麼有錢,那像我這麼聰明,有錢該是理所當然的。

在基宇的眼裡,變得有錢,似乎是件容易的事。

不管手段是自己考上名牌大學,還是娶了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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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不難看出,基宇和他的父親基澤是一樣的人。

我指的并不是他倆都是窮人,雖然這是事實。

不過,的确有些東西通過血緣傳遞了下來。

比如,盲目的自信。

/基宇考了四年都失敗,卻依然覺得自己明年一定可以考上首爾大學。

比如,一樣的敏感。

/看着樓下真正的富人們,基宇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這些東西,讓他們即使西裝革履,謊話連篇,瞞過了别人的視覺、聽覺,可那些無形、抓不着摸不到的東西還是讓妖怪現了形。

那是怎麼都洗刷不掉的窮人味道。

他們的内心始終是糾結的,無法自洽的,一邊覺得自己不該隻是個窮人,自己也有能力跨越階層,可内心也始終承認,自己是個窮人,且永遠隻是個窮人。

他們是父子,是一個來得早了一點的人和一個緊随其後的人,他們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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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這是貧窮的表象,那些更黑暗的東西藏在他們的内心深處。

從那一套「不作任何計劃的計劃」的人生哲學到「我在這裡過得很舒服 」的坦然處之,人生就是這樣不知從何時開始堕落的。

從半地下室裡看到的半截世界和陽光,到地下室裡完全的與世隔絕;

從深處泥潭卻依然有想逃離的欲望,到全然接受黑暗,從中得到了安全感;

從一個努力往上爬的人,到一個用奶瓶喝奶的巨嬰;

這個距離,比起跨越階層,哪個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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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可是基宇的妹妹基婷,是不一樣的人。

基宇說看着她悠閑地在這座豪宅裡泡澡、看電視,像是在這住了很久一樣。

她的内心有着真正想要改變的力量。

當家裡人都在說要換不同肥皂、洗衣粉,好掩蓋彼此身上相同味道的時候,她第一個明白,大家身上的味道是地下室發黴的味道。

/“要離開這裡才能擺脫那個味道。”

當哥哥和爸爸沉浸在成為富人,住進豪宅的幻想中時,她拒絕把精力浪費在這些毫無用處的幻覺裡。

/“你先讓我住,我再來考慮。”

基婷代表的是可以突破階層,改變命運的年輕人,又或者是基宇可以成功的另一面。

可最終,她被地下室裡的男人殺死了,她被基宇内心深層次的東西殺死了,那是懶惰和貪婪,也是滋生出的殘忍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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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地下室男人拿着刀高喊着忠淑的名字,那是他真正想要殺死的。

因為忠淑是真正打破幻覺的人。

/“假如樸社長突然回來了,你這個人呢,會立刻像蟑螂一樣躲起來吧。”

/“你們知道家裡半夜隻要開燈,蟑螂就會全部躲起來。”

基澤一把攥住忠淑的衣服,高舉起拳頭,和地下室男人急着把刀插進她的身體,那時的情緒,或許沒什麼不同。

一個人活在幻覺裡是可以很快樂的,母親忠淑是那些令人感到痛苦的些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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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内心深處的東西沒有把清醒殺死,殺死的是自己能夠成功的可能,因此樸社長死去了,基澤躲進了地下室。

基宇把那塊可以帶來财運的石頭放回了小溪,那裡堆滿了和它一樣的石頭。

他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徹底放下了再往上爬一次的渴望和欲望。

他依然是痛苦的,因為母親的存在會時不時給他清醒一刻的刺痛。

他發現了父親真正的藏身之地,給父親寫了信,又或者是寫給自己的。

/“總有一天我可以買下那座豪宅,讓父親光明正大地走進陽光裡。”

是的,總有一天。

寄生蟲不斷地繁殖,在他的腦子裡。

那是可以讓他平凡生活感到幸福的東西。

他心滿意足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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