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看回經典的《恐怖遊輪》(《triangle》,又名《迷失三角洲》),情節的扣人心弦,主題的宏大悲憫,結局的催人落淚仍然使我如當年的觀影感受一樣——影片的内核能引起觀衆精神深層的共鳴,靈魂層面上的思考。

第一次看triangle的時候是初三的時候,那時候看的電影不多,優秀的電影就更不多了,而triangle就是那時候能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優秀電影之一。那時,這部電影是我的一位同學推薦給我看的,但是我一聽電影名叫做《恐怖遊輪》 ,我就覺得是恐怖片,而拒絕觀看了。後來我同學也是多番講解後,我才終于拿出了些勇氣去看這部“恐怖片”了,而事實證明我同學的确推薦了一部優秀的電影給我。

Triangle的中文翻譯用得比較常見的是恐怖遊輪,中文譯名為傳統的大陸意譯,即根據影片的内容來翻譯,而不是僅僅是英文名字的翻譯。影片大部分時間發生場地在那艘大油輪上,而故事情節是血腥、恐怖、迂回曲折的,所以“恐怖遊輪”從翻譯上來講較符合影片,也有足夠的噱頭。不足的地方可能就是會讓部分觀衆(如那時候的我)覺得是一部在遊輪上發生若幹恐怖故事的電影,而非一部更多是懸疑性和劇情性的電影;而且“恐怖遊輪”較難凸顯電影的核心主題。所以對于中國的外語電影來說,譯名的譯制對于觀衆的吸引力有一定的正比例關系。

那麼從英文标題triangle出發去觀摩這部片子的話,triangle的意思是三角形,正是很貼合影片中的三層Jess的關系,影片中的三個Jess以及各自的那批夥伴就像三角形的三個角一樣,不斷重複,不斷運動,這個點是上個點的因,上個點也是這個點的因,因果在三角形上面變得如此糾纏不清、模棱兩可。影片中,哪個階段的Jess“造就”了哪個階段的Jess,我們似乎真的沒辦法說得清楚,她們就是一個矛盾的混合體,每一個Jess都是這個矛盾混合體存在和向前發展的必然條件,就是說,沒有其中任何一個Jess,這個電影故事便分崩瓦解。所以,影片裡面深深的宿命論,那種恨不得參與進去破解這個fuc*ing循環的的沖動,相信是很多觀衆觀影時的第一感受。

影片中說道了,西西弗斯欺騙了死神,于是被死神貶去搬石頭,日複一日地重複把石頭從山底搬上山頂。這就是影片的寓意。最後結局的時候,當最後一環扣上,形成了無限循環的命運之輪的時候,我們感歎:原來是Jess就是西西弗斯,的士司機這位死神大哥因為Jess的不信守承諾,而讓她陷入了這首萬劫不複的遊輪上。

“我會讓計時器一直開着,你會回來吧?”“是的,我,我保證。”

不信守承諾,更多的是對現世的留戀,不願就此承認我和自己孩子的“死亡”,仍然對“結果”的“改變”存在一絲絲的僥幸,也不願承認自己在世作為母親的那個樣子。

Jess在家中殺死的自己是過去的自己,是後悔和充滿遺憾的自己。也許是直到了最後的結局才知道,我們觀衆一直認為經常說着“我的孩子”“我的最愛(my world)”,是一位偉大的母親的Jess竟然是一位出手打孩子的母親!影片通過幾個細節,快速而有效地展現了車禍失事前Jess作為母親的形象:1用粗口怒罵自己的孩子,2大力掌掴自己的孩子,3對現在的家庭狀态的嚴重不滿(擦地闆時說的幾句話)。

于是乎,在結局那個位置上,我們不免陷入深深的思考:Jess是罪有應得,這樣子的萬劫不複的輪回是她的對孩子的罪過所緻的嗎?或者說,Jess是在償還她在世時犯下的不應該的過錯嗎?她應當在這種無盡的宿命中去後悔去反思自己沒成為一位nice mommy嗎?如果說在世的Jess如何對待好自己殘障的孩子是她為“人”的第一場考驗,那麼死神的問題便是第二個考驗:是否承認罪過,不願承認将會使自己及朋友們一起卷入血腥殺戮漩渦,接受死神的懲罰。

這種宿命感、無力感;人性的選擇;母愛;人性的進化貫穿了整部影片,使得影片的主題非常宏大,深刻地探讨了因果問題、生與死的問題、人性的問題。另外一部時空電影《前目的地》中的男主角因為時間穿越的可能性,同時是自己的母親、父親、導師、敵人等。将這個概念放到triangle來說的話,也許自己就是所有問題的關鍵,所有問題的答案,所有問題産生的根源,所有問題回答的意義;

也許,當Jess決絕了出海時,輪回結束,所有的所有有了最終的結局。

2015.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