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作品充滿着一種輕微淡淡的哀愁,無論是步履闌珊的人們、獨特的有些蒼涼背景音樂還是傷病、生老病死。
跟前三集不同,鄉村巴士這個作品的主旨聚焦在了鄉村生活的巨大變遷過程,而妖怪、志怪元素基本不是主要的。這一點對于《中國奇譚》這個系列定位其實有點離題。
但在對鄉村的情感表達,我認為是極富深情的,作者的觀察十分細膩,除了建築、道路規劃、風俗習慣、作息習慣這些元素,作者把神靈元素置入到了表達中,不偏不倚地把一直以内被我們斥為“迷信”的東西單純地表達出來,這相當棒。
我們看到,幾個綠色小怪與三爺爺一起做飯,對影成三人,狗狗影子小娃娃一起玩耍,神靈一起搭巴士等等的情節,把生活和奇幻,現實和神靈融貫在一起。
作品中,現實世界和神靈世界是“去邊界化”的,唯一比較明顯的邊界就在那個大黑洞,大黑洞有點相當于冥界入口的感覺。但總體上,打破邊界的表達讓我們看到鄉村最容易被忽略的精神風貌——一種最容易被斥為迷信的“靈性境界”。
這種靈性境界,是與鄉村本身、土地本身、死亡本身、生活本身深深勾連在一起的。
——
作品的不足:
如上述,鄉村遭到去魅,靈性遭到抛棄,田野被迫城鎮化、現代化,鄉村迎來巨大變遷這是作品最想表達的,所有的神靈和王孩兒都搭車走了,隻剩下一片白茫茫、無措的田野。
因此放在整個奇譚系列中就變得離題。我觀看的時候,會一上來就預設:“妖怪在哪裡呢?”
一開始對影成三人(前面開篇吃飯時還有個小小小綠怪),是有點妖風,但在老媽子剝花生的神聖靜默中戛然而止。以為後面會收回影子,男主小男孩有着什麼特别的志怪故事,但卻隻是影子和狗狗跑了。
随後三爺爺和幾個大綠怪一起做菜。
這裡最大問題是,如果作者想打破神靈界和現實界的界限來叙事,那麼必須要先鋪墊,給出一些前置的說明。
開篇展現的基本是純純的鄉村生活,對影成三人隻是感覺男孩有什麼特别故事,但人怪同處鄉村這一點我感覺是基本沒說明的,導緻人怪一起做飯時顯得很奇怪。小小小綠怪我一看到,感覺可能隻是“這個村子有妖怪,但村民不知道”的傳統叙事,沒感到“人怪和諧共存”的突破性表達方式。
第二大問題在于,鑒于沒有區分神靈界和現實界,最後想表達“神靈的去魅”但用的表達方式是,搭,巴,士。
前一秒,村民等車等很久,都說了“這車晚點了吧?”下一秒,原來這車去了神靈界先送神靈。神靈和現實有妥妥變成兩個世界,感觀是割裂的。
最後,關于作品的日系風格與否的争論。這種争論大可不必,文化作品本來就是互相影響互相借鑒互相烘托的,簡單以“抄襲”“媚外”這些調調說事實在太片面。
我覺得主要原因是:如我上述所言,作品把神靈溫柔地置入到表達中,把鄉村、土地和神靈一并呈現,這在國内動漫作品中當然少見,而宮崎駿等人作品中這樣的處理方式和情感指向則相當普遍,特别是龍貓。
作品最後有沒有給到什麼結論和判斷?
其實通篇基調是淡淡的憂傷多少能顯示作者的态度:逝去不會回來了。但最後,作者還是用過年和竄天猴給我們留下了希望。
時值大年三十寫下此文
此時本文的讀者想必也在家裡吃年夜晚
我也祝大家兔年快樂,新的一年,有着新的!無數的!可能性!
鄉村、土地與神靈——第四集個人觀感的優與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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