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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阿江

編:迷神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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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的客人》海報

看過《諜影重重》的人都體驗過那種一刻都沒有停下來的感覺,觀看《看不見的客人》也是如此。

一男一女,同一房間内,卻營造了數個不同情節的故事版本,理智與情感大戰了數個回合,體現了人性善惡強弱的數個側面。編導一體的導演用劇情片拍出了動作片的節奏,正如律師對待企業家一樣,把觀衆娴熟地玩弄于鼓掌之間,而且,觀衆最後還為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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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像剝洋蔥一樣,逐漸呈現了關于事實的三種版本:

版本一,即艾德裡安構思的為自己辯護的版本:勞拉拿錢包、作假偷盜記錄、主動聯系艾德裡安、被目擊者勒索、被目擊者殺死;

版本二,即“律師”按照艾德裡安思路構思的升級版本:前面一樣,但在酒店是丹尼爾夫婦聯手殺死了勞拉,這樣解決了關鍵的兇手逃遁問題;

版本三,即真相:艾德裡安拿錢包、作假偷盜記錄、主動聯系勞拉,勞拉不堪良心折磨,艾德裡安殺死了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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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三個版本的呈現,全靠隐藏BOSS——死者母親假扮“律師”,一步一步緊逼犯罪嫌疑人,才最終得出真相。

在三小時的智鬥中,這位看似貌不驚人的老婦有着驚人的演技:首先着裝和氣度的相似度達到90%,其次又通過電話等一些細節獲取對方的信任。

她還擁有深厚的心理學功底:懂得在對方的軟肋處下刀,也刻意在對方猖狂時點火。

最令人驚歎的是她的沉穩,在逐步漸進真相時保持淡定,在得知兒子其實是被謀殺時,更是體現出超乎尋常的克制,這種沉穩的作風确實令人欽佩。

這是一場精彩到極緻的智鬥,如果現實中有這樣的人,那麼她一定可以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和諾貝爾心理學兩項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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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精彩的心理過程之外,也有不少問題引人思考:

首先是對精英的反思。

前一段時間看了中央電視台播出的“機智過人”欄目,說是機器人在詩歌創作想象力和情感感染力上都不輸給人類,而觀衆還大為叫好,國家大力發展人工智能。世界可能最後隻剩下精英的人和精英的機器,而機器功能上強人百倍,所以最後隻剩機器。普通大衆發展到精英,精英到極緻,最後是人類的消亡;物極必反,就像到了太陽到了北回歸線就往南走了一樣。而事物的發展、壯大、反向、歸靜,似乎就是大道。

那麼精英到底是什麼?在人類大方向偏離、大道失去的時候,精英是不是就是盜魁?

艾德裡安因為欲望、自保的極度膨脹,而外在的财富越多就越加劇了這種膨脹,人性被壓縮得幾乎全無。而正是因為有強烈的欲望,艾德裡安一類的人才成為“精英”,要知道小偷小摸者似乎還保留一些人性,或許不會在丹尼爾未死時沉湖。所以是不是可以說精英就是欲望極度膨脹而幾乎失去人性的人,是不是就是盜魁?

關于欲望、财富、盜魁、精英,或者可以樂觀一點地定義精英:有才幹的人,能夠掌控财富、欲望,就是精英;有才幹的人,但被财富、欲望、掌控,便成盜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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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正邪的問題。

人似乎是一個圓形蛋糕:欲望、情緒、人性、理智、神性各自按應有的比例和諧共處,共同構成整個人格,隻有保持各部分功能都比較齊全,保持“和”的狀态,各部分才能在需要的時候健康運作。過分強調神性的人,其他功能退化,成為神學家和信徒,過分強調理智的人成為哲學家,強調人性的人成為文學家,情緒失控的人成為精神病,被欲望控制的人成為盜魁。

在電影中,“律師”認為艾德裡安既自大,又懦弱。一個人被欲望控制,人格便失去了平和的狀态,呈現出忽高忽低的狀态,忽高為自大,忽低為懦弱,這自然容易被控制。而“律師”得知丹尼爾被謀殺時如果情緒激動得無法控制,那麼她無法完成讓艾德裡安承認殺死勞拉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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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謂的正與邪,是否可以定義為:和諧、平和即為正,失去了這種狀态即為邪?所以,兩勇相遇,和者勝,邪不勝正。

看不見的客人,猜不透的結局

再說一個思維慣性的問題。

艾德裡安一開始隻是偷情,而且準備終止這段不道德的關系了,可見此時他是有一定良知的,但與其說是良知,不如說是商人式的精确計算----他隻是在情人和家庭之間經過掂量後選擇了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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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自私加上固有的精明在拿錢包時就體現了出來(而且按照情人對艾德裡安的評價:他隻關心自己),沒有道德底線,自私就會自保。即使丹尼爾還沒死亡也要沉湖,除了一貫的自私、自保、沒有道德底線,這裡更有一種慣性心理:既然前面已經決定為了自保而交通肇事逃逸,現在幹脆為了自保而殺人。

後面制造丹尼爾偷錢、殺死勞拉也是個人自私和沒有道德底線的再次體現,也是慣性心理使然----為了圓一個謊言,得說無數個謊言。慣性思維是人的一種常見現象,所以才有浪子回頭金不換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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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是一部精彩紛呈的電影,讓我們看見了人性善惡,尤其是心理的發展、變化。我們在唏噓人性醜陋的同時,又不得不為善良、愛、執着、堅韌而慨歎,并進而被人性的豐富所折服。我們在看見别人心理世界的同時,似乎也照見了自己内心的角角落落,一葉一菩提,衆生皆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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