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黑幫片,慚愧一直沒有看過被尊為佳作的《教父》系列,倒是對于許多年前的《美國往事》很是喜歡。4個小時之久看下來隻有對“黑幫”文化裡那種崇尚暴擊的理念所感歎,正是應了《西部世界》裡的那句話:殘暴的歡愉,必将以殘暴為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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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斯科塞斯

說到《愛爾蘭人》,就不得不提一下馬丁·斯科塞斯老爺子,前些日子他稱“漫威電影不是電影”引起了軒然大波,就當我也以為老爺子隻是一時口嗨的時候,《愛爾蘭人》在Netflix上映了。這部近乎長達三個半小時的作品,本想用兩個晚上看完,結果太過精彩直接看到了深夜兩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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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爾蘭人》

看完後我也終于理解老爺子為什麼有如此大的底氣敢說“漫威電影不是電影”,我也對于電影,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愛爾蘭人》改編自本劇編劇的作品《聽說你刷房子了》,聚焦一起世紀懸案:美國卡車工會主席吉米.霍法在一家餐館的停車場消失,從此下落不明。影片中将吉米的失蹤處理為他的黑幫好友弗蘭克所為,而弗蘭克,正是本劇的那個愛爾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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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前期交代了大量的人物,隻有幾分鐘的鏡頭,完全記不得叫什麼,不過不用擔心,本片的真男二吉米·霍法會在40分鐘後通過一通打給弗蘭克的電話正式上線。

科斯塞斯老爺子的叙事風格也頗為有趣,本片以滿頭白發的弗蘭克回憶往事開始,又在往事的主線--公路自駕裡穿插往事。那條主線到最後就是弗蘭克踏上去往底特律的飛機,除掉吉米·霍法。這樣的處理非常聰明,因為要考慮到吉米·霍法這條主要的故事線,如果從弗蘭克的開始演到結尾,就會非常平淡。而通過公路自駕的方式,在一路上觸景生情再次回憶往事,那麼觀衆就會有很強的代入感。是否想起了《綠皮車》上被勾起的炸雞欲?

在整個穿插往事中,影片把弗蘭克冷血的一面表現得淋漓盡緻,這也得益于科斯塞斯的執導,用更加幹練的鏡頭,幹淨利落的處理每一次槍擊。在吉米·霍法之前,弗蘭克殺掉每一個人的鏡頭都非常迅速,秋風掃落葉,沒有過多的心理準備,足以窺見這個殺手的冷靜和冷血。而作為對比的是,弗蘭克的女兒,正一步步的遠離這個令人可怕的父親。

作為全劇走向最終高潮的部分--除掉吉米·霍法,弗蘭克這才表現出對老朋友的擔憂,而這種擔憂,被後來他向女兒解釋的想要保護她們的想法所取代,因為如果他不除掉吉米,那麼他的家人恐怕就會有危險。所以在他和吉米進入小屋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即将推開房門跑出去的吉米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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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意思的是,在弗蘭克坐上吉米兒子的車上的時候,吉米兒子因為後座上放過一條魚和副駕駛讨論了半天。看似廢話的台詞,似乎根本沒必要出現在的影片中,那麼斯科塞斯導演為什麼不舍棄這條“廢片”呢?在我看來是有意為之,他把弗蘭克的焦慮外化了,而弗蘭克是冷血的,不能簡單的把他的焦慮由他自己表現出來。所以通過别人對一條魚無關緊要的讨論,把他内心的那種焦慮放大。高級!這種高級,就是漫威電影所不具有的高級。

回到标題,我為什麼要說這是黑幫片的一次與時俱進?通看全劇,除叙事手法外,與以往黑幫片最大的不同就是鏡頭語言。以往黑幫片會在鏡頭上營造更多的氛圍來烘托人物,但《愛爾蘭人》不一樣,斯科塞斯在做減法,對于人物的評價,更多的交由觀衆去處理。如若不然,《愛爾蘭人》恐怕不會在三個半小時内老去。在觀看全片後,給我最大的感覺它不是像過去的黑幫片,而是像不久前的電影《副總統》,都是幹練的鏡頭。所以我說,這是黑幫片的一次與時俱進。

影片最為讓人唏噓的是,晚年的弗蘭克被曾經保護過的家庭抛棄,獨自一人生活,選棺材,選墓地。當被警方再次詢問時,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都已成了墓碑上的刻字,他還死守着真相不放。

誰殺死了吉米·霍法,弗蘭克不願承認,正如他不願承認是他自己親手扼殺了親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