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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蔥樹下,柏油路旁,這裡,是一家24小時無休的醫院。

這裡的病人很特殊,它們體态各異,脾性不同。它們不會說話,一舉一動卻也直擊心靈。

扣人心弦的手術,牽動人心的病情。分秒必争,生死徘徊。

這裡的故事,總與愛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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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哩哔哩出品的國内首檔寵物醫療觀察類真人秀《寵物醫院》,将視角聚焦于寵物醫院,通過真實的記錄,以小劇場的方式和強共情的手段,講述寵物、主人、醫生三方彼此關聯的故事。

說起人與動物的關系,恐怕在人類曆史的早期就有了萌芽。采集狩獵時代,人們偶然發現狗可以幫助狩獵以及驅趕其他野獸;農業時代,黃牛耕地,貓捉鼠,狗看門,已經成為百姓生活必不可少的助力;工業時代,許多科技發明正是從動物身上獲得靈感,生物學、動物學等也逐漸興起并成熟……

至于到了經濟飛速發展,生活幸福指數極大提高的近現代,這種關系再一次發生了質變。貓狗等小動物的人氣暴漲,甚至開始影響我們文化的表現方式。飼養寵物的做法風靡一時,持續至今,在未來這種熱情恐怕也是隻增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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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意味着,從單純的奴役驅使,到作為标本或是理性的觀察實驗。這一次,對人而言,動物回歸了它本身作為一個生命體存在的基本意義。

當我們把動物作為同伴甚至是家人接納的時候,首先能夠想到的關鍵詞是:陪伴、照顧、責任。

總體來說,小動物是比我們更加脆弱的生命。它們總是對于環境更加敏感,而且因為語言不通,我們可能無法及時了解它們的真實狀況。或許邂逅是因為它們外表可愛,性情恭順,但長久的相伴要付出更多實際的努力。

從經濟支出來說,動物的各種開銷,從主糧零食,到小窩廁所,到玩具,以及驅蟲絕育,生治療的開支……一筆筆加起來的數目可也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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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身體力行來說,食糧的補充與替換,排洩物的清潔,身心狀況的監督,這些如果日複一日的持續,都不是簡單的工作。此外,動物的健康成長和人類的小孩子一樣,需要陪同玩耍,這同樣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不過對于真心喜愛動物的人來說,要晉升成為合格的“鏟屎官”,這些也隻是基本功而已。更有甚者,因為過分寵愛,過分細緻,甚至有點兒“神經質”。

小貓“灰灰”的主人,僅僅因為灰灰不如像往常一樣跟她親近,“感覺不那麼粘人了”,就吓得第二天立馬把灰灰送進了醫院。在醫生了解情況時,關于貓咪的食物、體征都能有問立答,可以看出是非常細心且富有經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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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很多主人來說,寵物不僅僅是寵物,它們不是僅供戲耍取樂的對象,不是供僅消遣時光的玩具,它們和身邊的人一樣,是重要的依戀和陪伴。

不過,動物到底是和人不同。而這種差異,在一些極端情況下,常常會帶來一種兩難的選擇。尤其,是在醫院這種地方。

有一例急診是一隻腹積水的臘腸狗,它的主人是一位奶奶和她的女兒。臘腸已經14歲,年事已高。預判腹積水的情況很不好,先要做一系列檢查。可奶奶一聽到光檢查的費用就要1700,立馬轉變了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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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想必引起了不少觀衆的不适感(包括我在内)。顯然與其他寵物主人相比,老人很容易給人造成“不疼愛寵物”“賤命賤養”這樣的印象。雖然最後在女兒的堅持下還是給狗狗做了檢查,老人的态度難免惹人非議,最開始連醫生也有誤會。

不過事情很快就有了反轉,老人吐出了令人心酸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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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癌症的治療,肯定也是幾萬幾萬的砸錢。也可以看出,這個家庭的經濟狀況不是特别理想。資源有限,漏洞很大。無論怎樣分配都沒有萬全之策。更糟的是,生命垂危的老人和老狗,就算把全部都傾注在其中一方,最後都可能沒有結果。然而,如果真的要在人和寵物之間選擇,想必絕大多數人還是會選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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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萬般無奈的兩難境地之下,人和寵物的感情似乎是經不起考驗的?真要說,其實非也。這不過是普适難題的一個特例,而其對象恰恰是動物罷了。仔細想想,我們經常開玩笑的“女友和媽媽同時落水先救誰”,若真要選,不也是很難?

抉擇的困難在于,在我們的潛意識中,親人、朋友,他們的生命都是等價的,我們不想失去其中的任何一個。可一旦有一個選項換成了動物,哪怕是我們喜愛的小寵物,這個原則的下限就可能降低。“非我族類”的觀念作怪,使得我們難過着、内疚着、最終卻可能做出舍棄它們的選擇。

不過我在這裡并不是想要讨論什麼人性,也不是想要揭開這個謎題。反過來想,小寵物們給我們帶來的這種煩惱,或許也正是它們出現在我們生命中的意義之一。

由于生理上的、心理上的各種隔閡與限制,動物與我們相伴的時間,相對來說,總是非常有限。草地上的撒潑打滾、夕陽下的追逐狂奔、親昵的撫摸……美好的瞬間總是一閃而逝,而身邊的小身影不知不覺地老去,總有一天會消失不見。那麼它們在我們的生命到底留下了什麼意義呢?

有一種說法,想必大家都聽過:動物不過是我們生命中的過客,而我們卻是他們的全部。生命的長度無法統一,且行且珍惜,這道理大家都懂。而一位朋友卻給出了一種令人感動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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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動物是我們重要的老師。它們的單純、善良、堅強乃至它們的短暫和渺小本身,都不過隻是在教我們學會愛。相對于動物,人類漫長的時間更像是一種刑罰,懲罰我們要好好完成這位老師布置的貫穿一生的重要課題。

的确,這也是《寵物醫院》給我們上的一課。被稱為動物版《人間世》,它既然立意要接近生命的真相,就繞不開生死的話題。喜悅與悲傷,動物帶給我們的情感絲毫不遜色于人類,而過程卻更顯重要。所以,如果有緣,隻願邂逅的生命能夠彼此溫柔以待。

《寵物醫院》除了把鏡頭對準寵物和主人,也關注了另一個群體——寵物醫生。

從真人秀中可以看出,寵物醫生是很辛苦的工作。工作程序要求精密、繁瑣,醫患矛盾也不少。而實際上,他們似乎承擔着來自多方面的壓力。

我國寵物消費行業蒸蒸日上,而寵物醫生們的整體收入情況卻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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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與收入的不對等,會不會影響新人進入這個行業的意願,以及影響市場的發展質量呢?這樣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除此之外,據悉,寵物醫生工作時間長、工作強度大,不僅會造成身體上的病痛,也會使寵物醫生們失去大量自己的私人時間。而如果說辛苦勞累都可以憑借責任心和敬業精神來克服,那麼醫患關系才是真的讓醫生們焦頭爛額。來自部分寵物主人的誤解、職責、無理取鬧常常令人心力交瘁,社會容忍度也是重要的一方面。媒體的某些不實報道以及外界的一些偏見和誤解也給寵物醫生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構建和諧的人寵關系,主人——寵物——醫生之間的三角平衡必須穩定。隻要寵物會像小孩一樣生病,寵物醫生的助力就是必不可少的保障,是安全連接人和動物的橋梁。所以我們在寵愛小動物的同時,也應該尊重并諒解我們的寵物醫生。

其實看完正片後,我還去翻了一下評論區,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你看,有分享自己養寵物經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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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針對片中情節表達善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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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冷靜分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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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表示向往寵物醫生行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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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觀點、情感、力量,全部彙聚在一起。大家反思着、交流着、警醒着。

我想這是這部真人秀做到的事情:反映現實、揭示問題、面向未來。

如《熔爐》推動韓國法律體制的重鑄。

如《人間世》讓人洞悉生命邊緣者真實的一分一秒。

大抵所有可以被稱之“文化”的現象都是如此,它們表面柔軟。可隻要一個合适的支點,就能掀起千鈞波瀾。

《寵物醫院》也正是以一個微妙的切入口,想要告訴我們:生命有不同,卻無高低貴賤之分。對于每一個走進你生命裡的生命,無論動物也好、人也罷,在你無法掌控的時間裡,請彼此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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