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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之後,再也沒有人找得到愛……

Vicky自白道:她和豪豪分手了,但是他不讓她走。他就是有辦法找到她,求她回來。反反複複,像咒語,像催眠。

她跑不掉了,又回來。她對自己說:存款裡還有50萬,當50萬用完的時候,就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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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20世紀末,21世紀初,傳言世界會末日,文明會崩塌。

迷幻霓虹的DISCO PUB裡,社會似一個透明的玻璃杯,所有人都在其中無法逃離,無法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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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用酒杯和熱舞來宣告着新世紀的到來,生命的假象無一例外夾雜着情欲愛意,城市的喧嚣被裝置在一片紅藍交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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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ky和豪豪,似兩個世界的人,就連豪豪也都說過:“我們兩個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就像從你的世界掉進了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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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豪染着一頭銀發,性情偏執,愛好電子樂,沉迷毒品和聚會。

Vicky的卷發似海浪,魅惑的眼神似海妖,她癡迷于酒吧,酒不離身,煙不離口,隻盼着愛一個人的滋味到底是如何?卻不想自私和偏執會澆熄青春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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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是一個制服店俱樂部的應召女郎,而他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小混混,偷着爸爸的勞力士卻死不肯承認,為了豪豪,她堅持做着自己不喜歡的工作,可時間久了,她也變得習以為常了,或許酒精能迷亂人的眼睛,所以愛情也如同酒精一般,像毒品一樣,令人着魔和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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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豪的心無法和Vicky的心對等,他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音樂,也有自己的孤獨。

但他對Vicky的愛,是一種依賴,他用嗅覺來判定Vicky是否背叛了他,他用電話單來質問Vicky到底打給了誰?

這樣的愛,冰火不相溶,在這世紀末的盡頭,冷清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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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ky用逃離和不舍來阻擋一切的突變,她逃去日本,逃去夕張,她認識了竹内康和竹内淳兩兄弟,把臉埋進大雪裡,讓呼吸飄灑在冬季的幽暗中。

可她總是會回到豪豪身邊,或許是50萬還沒花完,或許隻是想找個人作伴,或許Vicky的世界裡,豪豪是一抹鮮明的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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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豪豪打了她,她才清醒地意識到,原來愛一個人,不該如此熾熱。

于是她終于逃走,終于在世紀的交替下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光明。

可何處是光明,城市的暗湧在翻滾,人心的荒蕪在撩動,青春的虛幻在颠簸,她該做什麼?她要去哪兒?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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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問題本不該别人告訴她,但奇怪的是,當你遇見了某個人,某件事,他們總會讓你更清楚地認識自己,你是誰?你要去哪兒?你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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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哥是這樣告訴她的:Vicky,少喝些酒;Vicky,你先回去休息。

捷哥同樣是一個江湖人,他混社會,他混俱樂部,他混幫派,他總有一堆麻煩事,他也總有一堆小弟在後面跟着,但他從不受傷,從不大聲說話,從不表露自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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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Vicky,似兄妹,似情人,似家人。

Vicky和豪豪分手之後,她一直陪伴着捷哥,也許她并無地方可去,但捷哥期望有Vicky陪伴左右,盡管他沉默寡言,性情内斂,為人仗義,但他總會在Vicky需要之時幫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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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哥的愛,是一片平靜的湖,穿梭在酒醉霓虹之中,卻仍然波瀾不驚。

可那一天,Vicky失意醉酒,捷哥的小弟豆子惹禍上身,他讓手下的人送Vicky安全回家,自己要去解決麻煩事。晚上回家看着Vicky倒在沙發上,他為她蓋上被毯,自己卻思索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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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的冬天,夕張下了好大一場雪,白色覆蓋着整個城市,Vicky再一次來到日本,因為捷哥給她留下了口訊,他說:Vicky,我現在人在日本,你如果想來日本散心,就來日本找我,但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日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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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ky來到日本後,卻再也沒有等到捷哥的出現,她漫無目的,隻能找到竹内兩兄弟,一同漫遊在日本冬季的城鎮中,笑着等待新世紀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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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女孩”的故事,也是一段關于“世紀”的宣言,更是兩段“情感”的叙述。

侯孝賢用他不規則的運動鏡頭,記錄下了2001年最後的光景世界,讓我們沉醉在Vicky的感情變幻中,尋找着世紀末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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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賢

影迷都說:這是最不侯孝賢的電影,有些刻意,有些盲目,有些王家衛。

我卻覺得,這是最迷離的侯孝賢,和以往的侯孝賢相比,更多了些感性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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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是狀态大師,顧名思義,人物的行為語言和狀态感覺才是他善于捕捉的。

沒錯,王家衛同樣如此,但兩者卻大不相同,王家衛是借人物為背景,城市為主題,渲染着情感的詭魅。侯孝賢是借背景為光影,人物為符号,遊走在時間和曆史中虛虛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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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曼波》的出現,更像是寫給20世紀末的一封情書,侯孝賢想以當下的瞬間來創作一部夢一般的電影。

我們一直都在鏡頭之外,聲音之中尋找和Vicky契合的瞬間,她一直都在尋找,尋找一段感情,尋找一個世界,尋找一個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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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出現在她身邊的人,也是不規則的運動鏡頭,在跟随Vicky而慢慢移動,從台灣到日本,從俱樂部到居酒屋,從夏季到冬季,一點點感傷,一點點欣慰,都在Vicky的臉龐呈現出喜怒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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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初,我們同樣像經曆了世界末日,但我們也在等待希望,等待着曙光,甚至等待一場和夕張一樣的漫天大雪。

但現已立春,萬物正在複蘇,我們仍然在等待,等待着朝陽餘晖,等待着鏡中人的笑顔,最好像舒淇那般,純真爛漫,歡暢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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