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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背山》海報

《斷背山》的配樂一直很隐忍,多數是用吉他先彈幾個單音,然後再掃一下弦,就這樣躲藏在電影的角落低吟着。

如果牽強附會一下,單音像沉默寡言的恩尼斯,掃弦像熱情主動的傑克。直到電影的最後,恩尼斯關上衣櫃的門那一刻,沉寂全片的吉他終于可以自由地揮灑旋律,變得铿锵起來,恩尼斯跟上了傑克的節奏,完成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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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尼斯的衣櫃門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這句話最悲傷的意味在于,斷背山隻能在心中,不能在眼前。仿佛是藝術家腦海中的完美作品,因為太完美,以至于無法存在于不完美的現實裡。

傑克是一個藝術家,恩尼斯更像我們普通人,他總說:“既然無力去改變,我們隻能忍受。”這種話經常被一些有閱曆的人挂在嘴邊。恩尼斯也确實很隐忍,他表達情感的方式,不仔細看,還比較難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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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斯·萊傑 飾 恩尼斯

比如從斷背山回來,要和傑克分别了。在傑克這邊看來,恩尼斯是後視鏡中一個孤獨又冷酷的身影。可當傑克的車開遠,恩尼斯卻閃身進入一條巷子裡痛哭錘牆,甚至對路過的旁觀者破口大罵,他的真實情感隻能獨處。

還有許多連觀衆都很容易遺漏的細節,比如兩人闊别四年後,恩尼斯聽到傑克來訪的消息,在房内收拾行李準備去山中叙舊,鏡頭掃過恩尼斯的客廳,牆上有一幅描繪冬天山林景象的畫,像極了斷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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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日子

恩尼斯不像是個懂得欣賞藝術的人,如果他要在家裡挂一幅畫,必定會選擇自己熟悉又鐘愛的場景。

傑克如同一個沒有閥門的藝術家,他無法将自己的欲望鎖在體内,因此他在“真氣亂竄”的時候會四處尋歡,然後墜入空虛的迷障,并且将雪球越滾越大。當他的終極目标無法和恩尼斯一起達成時,他找了另一個人來代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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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尼斯拒絕傑克

根據傑克父親的描述,傑克與情人在山上的牧場還是沒有成功,這大概是他離夢想最近的一次。也因為這樣的結果,手中僅存的恩尼斯的襯衫又更加可貴。從另一個角度說,恩尼斯的缺席令傑克的理想得以苟延殘喘,因為眼前人與他的設想并沒有百分百吻合。

倘若往更可怕的方向追問下去,如果恩尼斯與傑克一起經營了牧場,然後還是同樣的結果,傑克畢生所求宣告死亡,該是多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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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斷背山

因為人性中的貪婪,使得人類無法停止追尋的腳步,多少年來,這個話題在藝術和生活中有過無數次的表達,它可以是一句接地氣的“偷不如偷不着”的俗語,可以是一首名為“Too Good to Be True”的歌曲,還可以是一部蕩氣回腸的《千年女優》。

無論是恩尼斯還是傑克,是生活的還是藝術的,在面對自身弱點時,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姿态。為了跟自己對抗,人們想了無數種辦法,至今能找到的相對較好方法就是:遙望斷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