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個春天》是當時蹭票去看的,許多業内人包場支持這部電影,北方冬天的晚上,反複糾結着還是遲到了一會兒,電影院隻剩下了前兩排的位置,于是整部電影我們都是仰着脖子看完的,感覺頸椎都好了許多。
一點兒也不會失望。
很驚喜。
這是一部披着紀錄片外殼的溫情故事片,攝像頭都是手持的,畫面會時常出現晃動。整部電影一直保持了粗粝但真實的風格。整部電影的剪輯結構很棒,瑣碎的日常的生活片段因為這個邏輯架構開始立體,片名寓意十足,是一部值得推薦的好電影。
電影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真實的,主要人物是爸爸媽媽,導演是家裡小孩慶屹,哥哥是片尾的作曲人。
作為觀衆十分幸福,在兩小時的時間裡,我們像是跟着導演來到了松濤陣陣、天生文藝片氣質的貴州,就擠在天井裡,身攜隐形氣囊,向外看出去,看燕子飛過,看樹影婆娑,看這一家人的日常,看無處不在的神。
爸爸真的是個溫柔的多才多藝的人,會拉二胡、吹笛子、拉小提琴、一個人在家很努力學習音頻剪輯軟件,每一天都是豐富的、可愛的。媽媽更是個妙人,揶揄一下爸爸,時不時哼哼小曲,也會花式催婚,承包了影片的笑點。姐姐的性格一看就很飒,落落大方,像個脆鈴铛。
前兩個春天太溫情了,一家人在一起,齊齊整整的,溫暖和諧,逗個趣、拌個嘴,媽媽拿出做好了的虎頭鞋花式逼婚,快然自足地享受天倫之樂。
等到第三個春天,姐姐病重,電影的基調變化了,好幾個鏡頭都直戳人心。姐姐在病床上,媽媽幫她用草藥清洗孱弱的小腿、爸爸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媽媽臨睡前還捏着佛珠。人類在生老病死前,卑微地匍匐着,祈禱生,祈禱多一些時間,祈禱可以留住親人。
第四個春天,時間的車輪向前推進,似乎一切平靜了,爸爸媽媽照常去姐姐的墳上,他們讨論着,媽媽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支舞曲,哼唱着,爸爸在一邊幫忙回憶着。
起風了。
世事一切如常。
人們從未明說,人們從未忘記。
影片近乎白描的手法,簡單的設備,細碎的素材,卻構成了完整的劇情,不僅僅是紀錄片,還是有哲學意義的一部意境悠遠、值得品評的影片,感情彌補了技巧的不足。觀看影片,竟然生出了《楚門的世界》荒誕感,隻是比起人類構建的楚門世界,《四個春天》的背景更真實、更殘酷,每一位觀者,都無往而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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