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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的曼徹斯特》是這一類電影,用潛在的靜默把電影語言的狀态推向最虛無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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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阿弗萊克

卡西·阿弗萊克拿了 40 多個影帝,卻沒能逃過好萊塢“性侵運動”的大風浪。他的哥哥奔走在前線,演蝙蝠俠太累了,不比自己當導演輕松,可看着弟弟在奧斯卡領獎的那一霎那,他眼含熱淚,事後卻抱怨弟弟忘了在緻辭當中感謝他,可他也不在乎,這可是他的寶貝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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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哥哥本·阿弗萊克

隻是數十年前誰會認識卡西,人人都道阿弗萊克家出了一個巨星,拍《珍珠港》,拍《心靈捕手》,拍《逃離德黑蘭》,好基友是同為巨星的馬特·達蒙,妻子還是詹妮弗·加納。二十多歲就拿了奧斯卡最佳編劇,四十不惑之年拿下了奧斯卡最佳電影的獎座,後來成為蝙蝠俠,人們才想起原來他還是個不言輸的演員,高大帥氣,徒有一副男花瓶的外表,演戲怎麼也不入流,甚至一不小心還拿了金酸莓。可這有何關系?他的編導才能早已被學院官方認可,誰不認識本·阿弗萊克?他可在李安眼皮子底下搶走了“最佳電影”,百年後名人堂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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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特·達蒙和本·阿弗萊克

相較之下,卡西就遠不如他的哥哥那樣幸運,他不似哥哥那般高大,也沒哥哥那般受人矚目。卡西·阿弗萊克是誰?就算你是一個影迷也未必認識他,這似乎是好萊塢名人家族的魔咒,一大家子人,要麼各個成為翹楚,要麼總有一人事事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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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 88 年就開始拍戲了,直到 16 年他才廣為人知,這中間,他耗費了 28 年的時間去成為一名合格的演員。奧斯卡并沒有這樣的标準,你呆的時間越長,口碑就會漸長,就連克裡斯托弗·普盧默也奮鬥到了 80 多歲,才拿下一座奧斯卡金像獎,他可是演過《音樂之聲》這樣的傳奇名作之人。可見好萊塢殘酷的競争從未間斷過。如何成為一個好演員,成為了大多數人心中唯一的指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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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些我們誤以為的“花瓶”都在認真表演,一一拿下了奧斯卡,身在好萊塢,你隻有成為一名好演員,才會曆久彌香,這個藝術聖地不允許有太長時間的偶像屠榜,所以我們才能看到妮可·基德曼,查理茲·塞隆,安妮·海瑟薇,瑞茜·威瑟斯彭,哈莉·貝瑞等一衆大美人為了擺脫“花瓶”這樣不中聽的名聲,一心投入到成為演員的幸福暖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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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卡西·阿弗萊克呢?這 28 年他都在做什麼?

說得好聽是沉澱,說得不好聽就是沒有強烈的上進心,哪怕接一些商業科幻片也不至于常年不見蹤影。但他也知道,他演不出來那樣的電影,看《神槍手之死》就應該發覺他的用心,可誰都知道,布拉德·皮特才是正兒八經的主角,有了他,誰還記得卡西·阿弗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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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年,馬特·達蒙接手了《海邊的曼徹斯特》,成為一個稱職的制片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上下都得管着,這個閑隙他還跑來中國拍了部砸錢的《長城》,這不能怪他,誠如梁家輝而言:我拍電影兩個标準,片酬高,角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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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間傳聞馬特·達蒙本想自己演這部電影,但和《長城》撞期了,所以他兩邊都不想耽擱,于是找來了自己好基友的弟弟卡西。這就是電影背後的故事,這部電影的未來會怎樣?誰能預料?卡西也沒想那麼多,他隻知道,《海邊的曼徹斯特》是他喜歡的那一類電影,起碼沒有綠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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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看《海邊的曼徹斯特》之前,我給自己放空了一段時間。

看完《海邊的曼徹斯特》之後,我像失控一樣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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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衍生出了一個有趣的稱号——“最喪表演”。

如果我對卡西不了解,自然體會不到他深入骨髓的演出會有多少真實感。但的确,我不了解他,不如認識他哥哥那樣了解。在他 20 多年的演藝生涯裡,我隻看過他幾部電影,這還不包括他客串的《羅漢系列》,可在《海邊的曼徹斯特》之後,我不願錯過他的《鬼魅浮生》,也不願錯過他的新片《老人與槍》。盡管他受到了“性侵風潮”的輿論迫害,但我不願意把電影、表演、現實緊密聯系在一塊兒。意思是但凡卡西·阿弗萊克出了新片,我一定會去看,但我對現實生活中的他,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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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電影裡的“他” 是一個看似一言不發的男人,沉默和孤寂遊走在他身上每一個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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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做着勤雜工的工作,晚上在酒吧一人喝悶酒,他從來不在乎旁人怎麼看他,需要修馬桶的女主人對他有性幻想,酒吧裡的男人覺得他是個同性戀,對他來講,打他們一頓才是要緊事兒。這是一個很特别的人,沒有家人和朋友,住在丁點大的起居室裡,像對生活毫無激情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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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那天他接到一通電話後,他不得不撿起破碎的往事回到過去,這個男人,過去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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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多了戲劇化的電影總盼望着編劇們完成一次很好的作業,故事工整,拍攝工整,表演工整,主題工整,似乎一切都對得上觀衆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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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的曼徹斯特》有些另類,它在意識上是比較生活化的,看似沒有任何高潮結尾,其實從一開始,導演就别出心裁,用極度内斂的方式來表達自己電影的主題:生活與過往,卑微與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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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為哥哥的去世而回到故鄉曼徹斯特,他哥哥希望他成為自己兒子的監管人,由此,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和出于青春期的孩子在生活中發生了碰撞,他們内心都有各自的傷痛,卻都因為這一場意外而對生活和當下有了其他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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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阿弗萊克所飾演的 Lee 沒有經典故事中張弛有度的表演,他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底層階級,過去的他喜歡和朋友打鬧,和哥哥還有侄子在船上航行釣魚。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能細微地觀察到他的反差,他過去酗酒和嗑藥都隻是為了熱鬧,妻子和三個兒女都像是他的玩伴。如果沒有那場意外的大火,他可能永遠也不會離開曼徹斯特,這個海鷗群舞的海濱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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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酒醉失手引起了家中的火災,三個兒女都死在了那場火災中。電影中幾乎沒有刻畫出他的悲痛和懊悔,隻是簡單的切換鏡頭,對他臉部近景的幾場描寫來表現出人物内心的掙紮。這就像我們說的:倘若你做了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過錯,你會怎樣面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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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過我的朋友,她說她會自殺。

LEE 同樣做過,在警察局審問完後他猝不及防地搶過了警察手中的槍想打死自己,但自殺未遂,最終被人們阻攔了下來。由此,我們在電影不斷的回憶中才知道他成為我們現在看到的他并不是性格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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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妻子離婚,搬到了波士頓小鎮上過着孑然一身的生活。

但生活總是這樣奇怪,哥哥的死再次把他拉回了曼徹斯特,他要照顧正在上高校的侄子,他的侄子有個樂隊,在學校是冰球隊和籃球隊的佼佼者,同時交往着好幾個女朋友,叔叔的到來和父親的去世讓他開始失去了生活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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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通過繁瑣的細節來刻畫人物,這很考驗導演耐心和叙事技巧,沒有什麼情感的爆發和劇情的反轉,它太真實以至于我們要細細揣摩才能感知一二。

有時候想我們活在現實的社會為什麼還要在電影裡看人們僞善的面孔和現實的無奈?這也許就是人的本性,無論你是理想主義還是現實主義,你仍然逃不過真實世界對你的打擊,電影像是一道窗口,你能在更貧瘠的現實裡找到慰藉,在更虛幻的世界裡找到快樂,也許這才是電影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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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的曼徹斯特》 屬于典型的文藝電影,卻又在文藝的基礎上更生活流。其實它的喜怒哀樂都隐藏得深邃,暗湧不斷是我的形容,它的确讓我重新思考些東西,比如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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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阿弗萊克的表演并不屬于我們所熱衷于追求的派别,甚至有些反感。可不知怎的,你就會漸漸被他的情緒所影響,這是表演者最為初始的形态,他抛棄了表演,把生活的感悟和體驗帶入了角色之中,跟随着電影的節奏一步步向前邁進,直至最後,他眼裡剩下的,隻有空無一物的平淡以及久違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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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最喪表演”,這是一種最極緻化的稱贊,我們愛這部電影不單單因為卡西,更因為對生活的覺悟。

卡西成功了,他帶走了小金人,隐藏了 28 年的心緒在這一遭引來了無數感歎,在領獎時他仿佛還在角色之中,說着劇中人才會說的話,用的還是劇中人的語氣。人們不知道這到底是卡西還是 Lee,有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隻有電影能告訴他答案,于是我們在《鬼魅浮生》裡看着他把千萬個瞬間凝固在時間的虛無中,走到盡頭,化做塵埃,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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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浮生》

我們有權利不和過去告别,因為誰都不知道我們内心深處的秘密。

可過去俨然是人生的一部分,它若隐若現,你隻能和解。

原來我們都是孤獨的個體,隻是在這個美麗的世界裡,遇到了同樣孤獨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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