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To the Victory!》這電影名,還以為這會是一部描繪烏克蘭前線炮火的紀錄片,實際上是烏克蘭導演 Valentyn Vasyanovych 将我們抛入了一個看似遙遠卻又無比切近的戰後未來。這并非紀實,而是一則深沉的政治寓言,一首關于烏克蘭人在斷壁殘垣中掙紮求生的反烏托邦悲歌。

導演的朋友試圖為遠方的孩子錄下放風筝的視頻,鏡頭裡風筝搖曳,溫情脈脈。然而下一秒,俄軍的子彈襲來,他倒下的第一反應是強忍住喉間的慘叫,狼狽地切斷視頻通話。一個父親的柔情與戰争的殘酷被撕扯到了極緻。

導演的妻子與女兒遠赴維也納尋求安甯,他卻選擇留在滿目瘡痍的基輔,執拗地要拍攝一部“關于國家與個人困境”的電影。他的鏡頭對準的正是那片被戰争撕裂後隻剩下男人的世界。于是所有的溫柔與親密都變得扭曲而滑稽——當他想為電影拍攝一場性愛戲時,鏡頭前唯一的選擇是自己的朋友。

影片中彌漫着一種奇異的狂歡式絕望。男人們擠在幽閉的房間裡縱情蹦迪,音樂有多歡快,氣氛就有多悲涼,仿佛末日前的最後一場派對。這場景讓我瞬間想起了疫情封鎖中,人們在鬥室之内跳起《火紅的薩日朗》的畫面——原來人類的苦難在本質上如此相通,都是在窒息的現實中,用一種近乎癫狂的姿态,徒勞地尋求片刻的喘息。

當最好的朋友也決定離開,遠赴西班牙,所有的告别都凝固在那杯苦酒之中。送别之後,那無聲的痛苦化為用頭一次次撞向牆壁,唯有肉體的劇痛才能稍稍緩解内心的崩塌。

狂歡宿醉之後,生活仍要繼續。在宏大的戰争叙事面前,一部電影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導演那台固執地記錄着、凝視着,用影像對抗着遺忘與虛無、從未停止轉動的攝影機,或許就是答案。

影片制片人在映後說,這部電影的誕生本身就是一場戰鬥。僅7人的團隊,随時可能被征召入伍,承擔國民責任,并且首次失去了政府的資金支持。導演本人也因兵役在身而無法出國。他們深知,電影不應為戰争宣傳,而應聚焦于普通人的生活、友誼與愛。

也會在勝利的旗幟升起之前,在破碎的家園重建之時,這部電影就是那段殘酷曆史的側面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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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勝利 #TotheVictory! #ЗаПеремог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