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一生的故事》裡提起過歲月之書。當一本歲月之書攤在你的面前,上面寫滿了你注定的未來。那麼,你接下來會怎麼做?

你能改變它嗎?你想改變它嗎?你會去改變它嗎?

授勳儀式之後,艾倫眼前突然出現了他一生的故事。所有的未來、現在、過去,它們沒有前後、零零碎碎、紛至沓來。

艾倫說,我嘗試過無數次,也失望過無數次,未來的記憶都沒有絲毫變動,我無力改變它。我是“自由”的奴隸。

是的,歲月之書已經寫成,如果能改變,這本書就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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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的沒有自由意志嗎?我們,都是自由的奴隸嗎?

艾倫對阿爾敏說,不,我是自由的。我是想鏟平大地,是想要你們成為英雄,是想要讓這一切都發生。我不想改變它,我也不會去改變它,我甚至,會努力行動去實現它。我讓幼小的我埋下仇恨巨人的種子,我讓最愛的你們都仇恨我反抗我,即使過程中有許多要舍棄的東西,即使路途中有很多看不清的迷霧,但我不斷前進,就是為了那個結果。隻不過因為獲得始祖之力的人是我,是一個無能的傻瓜,所以結果,隻能是這樣。

但無論如何,我都想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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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敏讀懂了艾倫的意志,因為阿爾敏也一樣。這些,也是他想做的事。

阿爾敏對艾倫說,是我,讓你看到關于外面世界的書籍,是我,讓你想象着沒有人類的自由世界,是我,想要把人類徹底消滅。

罪惡我們一起承擔,地獄中我們還會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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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總愛粉飾自己,将内心中真正的願望隐藏起來,或是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麼。

當歲月之書揭示你的心願時,你便聲稱自己是自由的奴隸,是被惡魔驅使才走到了這一步,然而,問問你的内心,也許,這些都是你真正想做的呢?

明明時刻近在咫尺,但我們總顧着眺望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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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歲月之書寫定的未來總是要發生的,人總是要死的,我們總是要下地獄的,那我們時時恐懼、苦苦掙紮,還有什麼意義?

阿爾敏撿起樹葉,他說:

那天傍晚,我們三個人朝着山丘上的大樹為終點賽跑,那一天的風非常暖和,光是跑着就覺得很舒服。看着枯葉漫天飛舞,那時我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我說不定是為了在這裡跟他們一起賽跑,才出生在這世界上的。下雨天在家裡看書的時候,看松鼠吃掉我給的樹果的時候,和大家一起逛市場的時候,我都會這麼想。

這些平凡無奇的時刻,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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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克接過樹葉,此時,樹葉在他眼中已成為了壘球,那是他非常重要的東西,他說:

隻不過是丢球,接球,再丢出去,隻不過是不斷重複一樣的動作,當中沒有任何意義,不過的确,我隻要能一直玩傳接球就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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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與三笠的樹葉,是那片紅色的圍巾。

隻是情人之間總希望對方幸福,而說出一些違心的謊言。

艾倫對三笠說,等我死後,就把圍巾丢了吧,你的人生還很長,忘了我,自由地活下去吧。

被阿爾敏質問後,艾倫痛哭說,我希望三笠這輩子心裡隻有我,至少希望我死後,她能繼續挂念我十幾年。我不想死,我想和三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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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地獄,已經輪回了一遍又一遍,還将不斷繼續下去。

那些我們注定無法改變的未來,那些我們内心期待着的未來,都是牆那邊的世界,是我們眺望的遠方。

我們能夠抓住的,隻有近在咫尺的時光,隻有每時每刻的當下。

向山丘上的大樹不斷奔跑,一遍又一遍地丢球接球,一次次給你帶上紅圍巾,這就是我們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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