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問我,“你周圍有沒有潇灑的人?”
我說,“沒有。可我認識一個人。我們不熟,可他很潇灑。”
-誰啊?
-阿飛!
所以,我又刷了遍《阿飛正傳》。
在一列緩慢行駛在亞熱帶雨林的列車上,阿飛是從那飛走的,從肉體的軀殼中徹底逃離,以命隕的方式。
死前,華仔飾演的海員吐槽阿飛,“你是什麼無腳鳥啊,你就是一個菲律賓的爛醉酒鬼。”
阿飛懶得反駁,他慵懶的躺在綠皮座椅上說,“我在等一個時機。”
後來,他等來了一發子彈。
事實證明,直到死,他一直都在飛翔。這一生,他從來都沒苟且過。
登上綠皮火車前,阿飛從黑幫那搞到了一本護照,黑幫要錢,卻要來了阿飛的一把刀子。
這也導緻了阿飛從荒謬的命運中逃離,以一顆荒謬的子彈。
華仔質問阿飛,“你想要護照的話,就去掙錢啊,你這麼冒險,萬一死了怎麼辦?”
阿飛說,“你知不知道人死有很多方式,說不定這輛火車,下一秒就會出軌。”
尋母愛失敗的阿飛,連死都不怕了,所以潇灑至極。
阿飛也是一個随時起舞的浪子。說到浪子,去菲律賓前,阿飛有過兩段感情,一段是和售票員蘇麗珍,一段是和舞女咪咪。
他愛蘇麗珍,後來,蘇麗珍要阿飛一段婚姻,阿飛就離開了。
他遇到了舞女咪咪,後來,咪咪要阿飛一個未來,阿飛就又離開了。
阿飛,一直在飛,也從不落地,從不紮根,這人怎麼可能有未來呢?
他缺愛,不相信穩定,卻一直在尋找如母親般無條件,奉獻的,安全的愛。與之相比,養育他的伯母之愛,就像是在利用他。
所以,他要尋母,尋一份愛。愛情,無法填補。女人的愛慕,就像是一個占有欲編制的牢籠。
結婚更是不可能,他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了。在得到前,他隻能飛啊飛的,有點自私,在老到飛不動前,他不願意辜負自己。
他飛,不能停。
他飛啊飛,他發現自己沒有腳。
他飛啊飛的,至死方休。
就愛情而言,求而不得的愛是最熾烈的,張學友飾演的小偷,愛舞女咪咪,他願意為她犧牲一切,放棄自己,甚至放棄自己對咪咪那份最迫切的愛。
他用隻能映入咪咪的眼神,對坐在對面的她告白,
“你不是愛阿飛嗎,我供你啊,你去追吧。追不到的話,你就回來,可以,可以找我……”
看起來,他是無私的。
可惜,隻是看起來。因為,沒得到。
求而不得之愛,是刻骨銘心的,短暫無常,沒有答案,正如舞女追阿飛,與她而言,同樣刻骨銘心。
那麼,阿飛的愛呢?
有人說,他就是個浪子,哪有愛可言呢。
1960年,4月16日,阿飛和蘇麗珍在下午三點之前的一分鐘做了一分鐘的朋友。
華仔在綠皮火車上問起阿飛這事兒,“去年4月16号三點你在做什麼?”
阿飛說:“她告訴你的啊”
-“我還以為你忘了。”
-“要記得的我永遠都會記得。”
對啊,要記得,永遠都會記得。誰說被遺忘的愛情,就不曾刻骨銘心,何況是尚未被遺忘的。
朋友,這世上,我找不到比阿飛更潇灑的人,或許有,可我不知他的全貌,也不知他的細節。
實際上,活在當下的阿飛,對每段感情都很用心,隻是不曾被束縛。愛情,規則,責任都對他束縛不得,甚至生死。
除了自由,他何欲何求呢?
一個把自由當做終極目标,并在死亡前墜落的浪子,輕盈且自由。
道德上,或許不合理。
可他潇灑,屬于最珍貴的那種。
輕盈的讓人向往,自由的讓人心疼。
ps:張國榮,就如同他飾演的阿飛,在最美的年華隕落。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飛翔的。
世界上,最潇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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