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精悍,卻極其适合閑絮的影片。瓦爾達奶奶的魅力在于,她總是能找到事物之間的奇妙聯系。
從開場的茨咕咕開始,一直聯系到靜默守護街區幾百年的丹菲爾石獅。紀錄片的質地,卻通過塔羅牌,于下一秒向故事片切轉。但實際又不全然,我們很容易發現,對獅子的記錄一直存在着,此處埋藏奶奶對于她自己《五至七時的克萊奧》的緻敬,而通過對神秘學符号的引用,引出了關于一位女性,關于她自身情緒與幻夢的故事。
當然瓦爾達的厲害之處在于,占蔔師所言的意向并非投射到來訪的客戶,而是通過畫面的語言暗示為門後的女子,從而開始了其一系列神秘學的體驗。
瓦爾達也有意在此建立關聯連接。例如在占蔔結束,隔着獅子的介紹切換到了男主手中有如占蔔卡牌般的明信片,鏡頭的下一秒,便是女主角的老師午休前為女主點撥的一句“夢為你預備了超凡的洞察力”。這也正是瓦爾達煙雲模糊,超現實主義之處,到底後面女主角所觀察到的,哪一處是真實,哪一處是夢境呢?
而後女主前往餐車,僅用廖廖幾個鏡頭,瓦爾達便刻畫了女主與男主第一次見面,其近乎心有靈犀的體驗。而這種神秘感不僅于此,而後的鏡頭,男主角利用宛如魔法的方式讓其身上的紙團與煙消失。
接下來便是宛如散文詩一樣的鏡頭,瓦爾達奶奶本人的亂入,更加強調了夢與書籍對人類意識的啟發特性,更引出了那經典的叼着骨頭的獅子。但此刻兩人的不同步,其實已然埋下後來結局的伏筆。而紙花的創造、變色與消失,加上下一幕老師對客人“翻過下一頁”的勸告,更是暗示男主變心。
而下面的鏡頭更是彰顯了奇妙,男主訴說了自己失業的痛苦,給了女主一個“死亡之吻”後便消失離開。而那消失的獅子似乎也是一個暗示。而女主最後去郵局的詢問,得到“隻有一個老人家”的回答,才讓我們觀者恍然大悟:其實男主并不存在,這一切隻是女主面對老師客人的經曆,而激發的個人幻覺。經曆了寒冬後,女主終于釋然了這一切,于是便看到了那隻貓——Zgougou,真實感知此刻也與現實完成了真正交融,公共的記憶也與此刻定格融合。
瓦爾達奶奶厲害之處正在于,小小的十分鐘短篇拆解後依然能讓人解讀出豐富而粘稠的信息:超現實主義,公共記憶與私人情感,正對丹菲爾石獅的紀念混合着對愛貓的思念,此刻也慢慢混入了我們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