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見山,《傘少女》是一部沒有任何優點的,工業水準落後時代20年,思想意識落後時代200年的垃圾。坦白講,國漫現在的選材除了經典神話以外鮮有建樹,《傘少女》新設定了“物靈”這個概念,創造了新的神話算是有新意,但除了這個原初設定以外整部電影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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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觀架構】

物靈本身“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的設定就很模糊,他們是在器物誕生的那一刻才來到這世上的嗎,如果是這樣他們對于世界的認知,對于人類情感的領會又是如何建立的?

如果器物孤立地存在在某個封閉場所裡,沒有其它物靈講解、介紹,他們是如何了解人類社會規則的?如果不能達成這一點,他們和物主更深層次的情感關系又怎麼可能建立?

物主使用器物時物靈的狀态也設計地很混亂,在忘歸的故事裡,物靈和物主可以互相作用,物靈可以憑借自己的個人意志控制物主,從而對物質世界和現實情況進行改變。在這段關系裡,物靈和物主的意志是互相博弈的。

但其它器物似乎都沒有任何自由意志可言,即便他們知道何為“自由意志”,也會勸誡女主角追尋它,但其實所有物靈還是依然乖乖聽從物主的差遣,最大的反抗就是小剪子偷偷翻進背包裡跟着主人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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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無法判斷物靈的正邪善惡是自己與生俱來的,還是被主人形塑的,還是由物品的精力造就的。

物品本身沒有好壞之分,那物靈應該和當前物主一年合一才對,可是如果物主更替,物靈的意志肯定又會改變;如果物主不在,物靈又隻能作為天天背物主祖訓的活體口号機,對于建立物靈這個角色都在起反作用。

所以電影設計每個物品的物靈其實都有自己分别的意志,隻不過首先要服務自己的主人,類似于高階的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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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這樣,再結合小剪子提到的高階物靈可以操控物體本身,甚至可以操控同類物品,其實隻要物靈願意,把整個人類世界據為己有都是有可能的,這就非常荒謬了。例如忘歸和銅鏡的法力顯然相當高,那麼她們對于人類的仇恨顯然不僅僅隻用外化于對物靈世界和藏寶閣的破壞,在人類社會掀起血雨腥風或許才是正确的行為目标。

不過主創顯然駕馭不了如此瘋狂的劇作方向,因此不得不選擇不直面自己寫出的設定,強制降維戲劇沖突,壓縮世界觀,限制角色能力,把電影局限在了物靈過家家的範圍裡。

這便能看出整個劇本的創作階段就是很混亂的,提出的設定充滿了可能性,但是受制于能力無法完成,隻能用拙劣的補丁把電影補成一個歪瓜裂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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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形象&劇作框架】

奇幻片角色的完成度和人格魅力很大程度上依賴設定本身的張力,因此在電影地基就打的很差的情況下,《傘少女》不出意外地寫出了三個十分垃圾的主角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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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差的當然是青黛,作為女主角,她在整部戲連自己到底要做什麼其實都沒搞清楚。她開場立下的誓言是要繼承物主(前朝公主)之遺志,守護黑玉劍及其物靈忘歸。

但公主的形象首先就是缺失的,她僅僅存在于序幕的PPT裡,我們不知道她到底是何為人,她和青黛的關系是怎樣的,她是如何影像青黛的,這就導緻青黛最強的能動性沒有任何邏輯支撐,僅僅是一個敷衍的思想鋼印而已。

并且公主聲稱希望天下太平再無戰火,于是賦予了青黛這個使命,但是她自己作為亡國公主,既不能對當前的戰與和做出任何改變,也更不可能對未來的走向起到任何作用,僅僅把兩件寶物存放起來就算是“為和平做出巨大貢獻”也太可笑了些。

既然已經意識到黑玉劍會蠱惑人心,為何不把它毀掉?放在念物閣豈不是依然會被後人找到?寄希望于自己都不确定存在的物靈是最好解法?這種純靠情緒和口号組成的故事動因是寫進兒童繪本都會被小朋友嫌棄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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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青黛自始至終也沒顯示出她可以守護黑玉劍的能力,她甚至連物靈世界都規則都不了解,面對忘歸的叛逆她無能為力,這就是公主的“托孤重臣”,被寄予了掌握全天下和平與否的期望的女主角。

而青黛和忘歸在設定上如此有羁絆的兩個角色在情感上又毫無深層聯系,我們甚至不确定她倆之前認不認識,對彼此的了解有幾分。一切都是模糊的,錯亂的,碎片化的,卻還要驅動青黛開展後續一系列行為,真是從見過這樣可笑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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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就這樣帶着PPT裡的主人遺志,去追尋不知道為什麼要追尋的新“主人”忘歸。接下來就是一系列公路片的标準展開,一路上遇到了更多物靈的故事,并最終尋到了忘歸的足迹,又回到了念物閣。

可是過程中所有的展開可以說都和青黛毫無關系,去世的物主和未婚妻、與母親分别的舞女、痛失摯友的節度使三個小故事的起承轉合都沒有青黛任何的參與,她始終也是觀衆視角,對于情節推進毫無作用,甚至也沒有從這三段經曆中領會到任何本領或意志。

一部電影的第一主角是最大的NPC,全程置身事外像個人機,堪稱史詩級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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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也可以看出忘歸這角色就更是純粹的工具人了,僅僅是一個危機發生器,再多一分一毫的内涵都不存在。

她已經擁有了如此強大的能力為何要和銅鏡做交易?又為什麼是用形體做交易?她對于青黛又有什麼感情,為什麼突然又舍身救她?

整個第三幕這個角色的所有轉變都是突如其來的,動機是未知的,沖突是現想的,情感的亂編的,整個段落都像是導演飛大了寫出來的,建議嚴查一下。想複制隔壁《青蛇》系列的成功,寫兩個女性之間一體兩面的情感,卻甚至兩個皮毛都竊不走三分,可謂又蠢又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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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他始終作為物靈和物主之間的傳聲筒存在,真正霸占着話語權的人、接受兩邊感恩戴德的人是他。

所以整部電影裡根本沒有任何物靈的自由解放可言,要麼有求于墨陽,要麼受制于墨陽,要麼在墨陽死後背負他的願望活着,大家都是他存在的附庸,他是真正的、唯一的、永遠的“主人”,而念物閣是他的後宮。

為了體現主人對于丫鬟們的庇佑是何等重要,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讓他犧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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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同樣認為很垃圾的動畫《星願》在結尾女王把自己的丈夫主動封印在了鏡子裡,如今國漫把這個場面當“意難平”的淚點,原來我們的先鋒部隊離别人的地下室還有如此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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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國漫】

國漫這一葉扁舟起起伏伏如此多年,甲闆上的成員越來越多,可是勢力和實力卻沒見增長幾分,要搞清這背後的原因,自然是要把每個新上船的成員都單獨聊聊,看看他之于整個行業和工業到底有什麼作用。

《傘少女》暴露出的最大的問題就是國漫創作者和電影創作是脫節的,不僅是思維上的、創作意識上的、寫作能力上的,更是審美上的、态度上的、價值取向上的。而這也是大量國漫作品普遍存在的問題。
《傘少女》是典型的既沒有類型電影的叙事節奏,又不具備充足的類型元素,卻還想要撐起一部電影長片的妄念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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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必須着重嘲諷本片營銷的所謂“二維動畫”、“最後良心”等标簽。且不說本片的畫風和主海報、先導預告中所展示的都存在差異的問題。

二維動畫成立的前提是一切美術外觀、場面調度甚至基礎設定都要圍繞它展開(例如《大護法》)。本片無論是大量配角的建模,還是幾個動作場面,都是二維畫面強行cosplay三維,尤其是最後一場戰鬥戲,銅鏡相關的畫面強凹三維感的痕迹未免也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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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均王者榮耀蔡文姬還口口聲聲宣揚非遺,真有外國友人看了《傘少女》以為中國文物是這副德行,整個團隊得背個“曆史虛無主義”的罪。

審美志趣賽爾号,電影意識畢志飛,天天靠給小學生提供QQ空間emo文案為創作目标,以滿足男性創作者自嗨意淫為創作手段,以蹭經典文化熱度為取巧辦法,最好也能以死無葬身之地為最終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