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妖精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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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不去的年》在2021年春节前夕上映,光看片名就有一睹为快的冲动,年关将近,疫情回弹,大概率会返乡困难,团聚受限、经济紧缩、压力增加,我们会焦虑,但更会在心里鼓励自己一句: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没有过不去的年!

影片从主人公王自亮带母亲去看病开始,那一天是腊月初八,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被催讨的剧本、挂不上号的焦急、一个电话后就找不到的母亲、医院里吵架的姐妹、不会用微信支付的老头、被贴罚单的车、举着乌龟敲车窗的小贩、楼上孩子的闹腾、吵不过的邻居、安抚不了的老妈……当一地鸡毛飞舞时,我在想《没有过不去的年》无疑是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生活剧,王自亮就是千千万万个苦逼中年的一位,影片到底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呢?如果仅仅是一个中年人的焦虑和忙乱,仅仅是中年危机,如此浓墨重彩的铺垫,似乎有些矫情,毕竟,成年人的世界,从来没有轻松二字。

冷酷是生活的常态,张爱玲早就说过: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没有谁可以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

年关继续逼近,时间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腊月初九、腊月初十、十五、二十……日子一天比一天不好对付,难题一个个摆在眼前:王自亮远在美国的妻女盼着王自亮到美国团聚;八十岁的老母亲坚持要回徽州过年,兄妹四个各自忙碌竟没有一个可以陪伴母亲;剧本改了一遍又一遍,改到失眠掉发,依然不能让老板满意;小情人嘟着嘴说,她的家人要求见他……

王自亮每一件事情都要摆平,都要应对。硬着头皮去见小情人的母亲,极尽尴尬地送礼物,送红包,小情人的妹妹喊他:爷爷!或者叔叔!再怎么成功,有头有脸,也掩盖不了岁月无情的嘲讽,也不能将贪欲下的感情变得体面。

小情人的母亲在酒店楼梯遇到一对结婚的新人,看着身穿礼服的一对年轻人,再看看偷偷摸摸和一个中年有家庭的男人交往的女儿,母亲眼里满是怒其不争的失望和无力改变的心痛。生活似乎对每个人都那么不友好,但不该问问自己的选择吗?

王自亮到了美国,为了弥补对妻女的亏欠,努力和妻子做爱,早起为全家做健康美味的早餐,但没有人领他的情,妻子女儿都在有意疏离他。

送王自亮回国,妻子在机场将王自亮送给她的首饰还给他,说:“我不想戴和别人一样的东西。”原来妻子早就知道王自亮在国内有个小情人,王自亮无地自容地杵在原地。

妻子说:“我不会主动给她腾位置的,女儿们还不够独立,我们需要你的钱!”这份笃定和沉着,让王自亮无地自容,言外之意很直白: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不离开你,不是你值得留恋,而是为了尚未自立的孩子;我们无需演戏,我们就是搭档,在一起完成养儿育女的职责!

生活对谁不冷酷呢?王自亮80岁的老母亲一生培育四个子女,编剧、大学教授、政府官员,最差的也是不愁吃喝的工人,但谁能陪伴母亲过年?老大王自亮在美国陪妻女;老二一直和母亲疙疙瘩瘩,不愿回去;大女儿二女儿各有各的去处、难处。

王自亮的妻子为了女儿们的教育、创业问题,远离故土,她把一切都奉献给了家庭,却惨遭丈夫出轨,找情人。

甚至王自亮的情人、情人的母亲,都是不被生活善待的人。母亲做家政工人挣钱供女儿读书,女儿却找了和自己父亲年纪一般的男人,况且王自亮并不打算对她后来的生活负责。

甚至王自亮也是可怜人,没日没夜地码字挣钱,安抚情人,照顾妻女,却被情人的家庭鄙夷,被自己的妻女厌弃。

笑,全世界便与你同声笑,哭,你便独自哭。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尽。这就是生活。

影片的高潮从王自亮赶在除夕回家陪母亲过年开始。得知母亲时日不多,王自亮对兄妹们下了最简短强硬的命令:放下手头的事,回家陪母亲过年!

一家人终于齐齐整整团聚在除夕之夜,池塘、小院、灯笼、炉火、餐桌,母亲缓缓回忆儿女们小时候的生活,母亲如一条平静的河流,流淌着生命的水源,任何时候都温和地包容、无私地给予。有些疏离的一家人在氤氲的灯光下各自感怀,心房仿佛被滋润过,饱满且温润,一切的褶皱和意难平都被抚慰,家园和母爱是儿女情感永远的归属。在除夕夜、 在母亲的身旁,他们终于找回了最初的自己。他们依然是热爱故土,热爱母亲的那一个赤子,只是时光让一切蒙尘。

冷酷是生活常态,但多情可以治愈一切。

《没有过不去的年》多种情感交织,母子之情、夫妻之情、兄妹之情、师生之情,甚至情人之情。它一直在批判,又仿佛一直在原谅。

《没有过不去的年》的叙事风格有点像池莉的小说《烦恼人生》、《来来往往》等,非常写实,非常贴近生活。一个多小时的影片,让人意犹未尽,缺点有,当然更不乏亮点。

缺点是,影片前半部分铺陈太多太杂,好像什么问题都想探讨,又因为太多,什么都浅尝辄止,没有探讨到一定深度。

我觉得,影片最大的亮点是王自亮80岁老母亲的人物形象,每天都很平静,每句话都温柔有力度。在除夕夜的团圆饭上,母亲给子女们宣布自己对于老屋和财产的分配情况:她要留出50万给自己的邻居、学生治病。她那坚定的,温柔的,不容改变的语气,瞬间让人湿了眼眶,一般人很少能有如此的气度。正因为难得,所以感人。儿女们最初反对,最后终于遂了母亲的心愿。

年,在岁岁炮竹声中,在儿孙绕膝间,在难忘曾经的情谊时,在你帮我来我扶你的共患难间……

无论多难,没有过不去的年,这是一句俗语,也是一种信念,我们必将战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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