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Q正传中,鲁迅描绘了一个沉醉在自己意淫世界中的阿Q。然而何尝只是阿Q一人,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每个孤独寂寥的日子,每每被领导批评后,又有多少人会将现实中的不悦投影到脑海中的虚拟世界去,过一回世界第一的瘾?于是,黑客帝国给我们构建了一种可能,如果你能够忘掉一切烦恼,如果你能够真真切切地过一生世界第一?你是否会为了那虚拟的快乐而舍弃真实的生活呢?这是这个电子信息技术高速发展,人类精神完全自由的时代赋予我们每个人的一道选择题。
当然,有些时候,这或许并非一道选择题,因为有权利选择的人也许是少数,假如墨菲斯没有给予尼奥那两个药丸,亦或者是像虚拟世界中的绝大多数人一样,在虚无中出生,在虚无中生活,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这浩渺无边的虚无中。在大限将至时,安详地回忆着往事,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情,在子孙满堂的祭堂中无疾而终,却不知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程序。但细细想来,哪怕是真实的人生,不也是一场虚无吗?在产房中,亲人们坐在产妇的周围,在那个小生命诞生时,他张开懵懂地小眼睛,四处张望,明亮的光线刺得他们的眼睛有些难受,看着周围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忍不住向着这未知的世界,发出了第一声啼哭。多么感人的画面,一个小生命,无数的未知,就在这颗蓝色星球上绽放开来。但细想来,无论是喜极而泣的亲友,还是啼哭的小婴儿,也不过是断断续续地电流,从大脑皮层流过而做出的生理反应。我们日常的悲欢离合,不过就是大脑接收到的一串串电信号。我们不禁怀疑,究竟是我们不在追求真实,还是真实不是任何人能通过任何手段追求到,还是说,真正的真实,或许,根本不存在?
相比于真实,快乐的获得,简直易如反掌。我们似乎每天都有各种乐子,打打游戏,刷刷视频,亦或者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用生理学的角度想,快乐无非就是多巴胺分泌产生的电信号,然而,正是这看似不起眼的信号,却是我们人类重要的生活动力。现如今,有多少家长对孩子们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孩子,爸爸妈妈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且不说在孩子的未来,无数电子产品和游戏视频,都在绞尽脑汁地琢磨如何让孩子获得快乐,单说那些人类社会的本身,多少快乐事?因为快乐本身,就是进化的产物。一个无法在生存中获得快乐的物种,是无法在残酷的自然竞争中生存下去的。
综合上述,我们不难得出一个结论,真实的寻找道阻且长,而快乐,却易如反掌,比这更令人难受的事,真实的世界,往往充满着各种压力,就业压力,学习压力,职场压力,压力的本身在于资源的竞争,资源的竞争源头是资源的短缺。就连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悲和离的痛总会更加痛彻心扉,欢和合,却无法给人以强烈的快乐。这使得人们更加疏远真实世界的悲伤,倾向于一个没有压力,只有快乐的虚拟。快乐,可能更会被大多数人所选择。
但如果我们再深入的思考一下,如果人人只追求快乐的话,那最佳的方式是什么?人从一生下来就绑在手术台上,用电源不断地刺激多巴胺,形成快乐的体验。这一听很毛骨悚然,但仔细一想,这样既省了能源,又让人们得到了快乐,何其不好?但无论多少的理论支撑着这一观点,你总会觉得有些不太合适。这种过于虚拟的感受,即使是快乐,也未免让人有些乏味吧?因为快乐的本身,除了多巴胺的分泌外,也许更重要的,是在于追逐快乐的过程,在追逐快乐的过程中,我们绞尽脑汁地思考,享受着攻破难关的喜悦,如果没有现实的压力,那会有动力去激发你思考,在纯粹虚拟的世界中,受着纯粹生理的快乐,我想,这绝不是我们梦想中的快乐吧。享受在压力下,享受当下,将痛苦转化为快乐,享受这种苦中作乐,苦尽甘甜的快乐,我想,才是我们所追求的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