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星半,读协理图观影。
我好像有点找到了韩国电影的打开方式(之前高中时候看《寄生虫》简直就是生理不适),不要把他们理解为猎奇,这其实是彻头彻尾的虚无主义危机。
年轻人无法在城市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但曾经的那个简单的农村却也回不去了。人们在城市化的进程里,被迫丢下生产工具,转身投入城市成为千万“工人”中的一员,为裹挟着他们完成转变的那股力量服务,进而裹挟进更多的人完成身份的转变。
然而,韩国的现实没有给到这批努力的年轻人一个满意的结果,巨大的落差让人们怀疑自己,怀疑一切,这是虚无主义的开端。于是这时候迫切需要一套保护机制使自己免于被无力感吞噬,存在主义似乎是一种方案。及时行乐,避免过度思考,努力抓住一切可以带来幸福的时刻,这看起来就是“存在先于本质”的实践,但正由于每个人都只忙于让自己自洽,反而断送了我们做为“人”的基本特征,断送了在公共话语舞台上充分交流的机会。短期来看,人们钻进自己为自己建造的保护壳中,努力抗争现实的“无意义”;长此以往,当人类社会因为交流的匮乏已积重难返,人们将滑入存在主义的反面,那是一种更彻底的虚无。
我觉得Ben正是扮演着那一份无意义的力量。他像盖茨比一样不知经营着怎样的营生,却财富自由,让韩国的年轻人羡慕而悲愤,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可能永远无法达到这个高度。Ben热衷于将本不属于这里的年轻女孩带回故土,永远燃烧。这是对城市与资本的隐喻吧,他们享受着城市化的果实,享受狩猎时的节奏快感。刘亚仁的奋起反抗好似那一缕转瞬即逝的微光,全身一丝不挂仿佛宣言着对这套被污染的东西最激烈的抗议;但一个Ben死了,整个韩国社会的规则没有丝毫改变,也许暗示着这里饥渴者永远无法等到日出带来的曙光。
另外我觉得,如果处理不当,今天的韩国可能某种程度上是未来中国的预演。也正因此我说,我好像找到了一种打开韩国电影的方式了,因为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