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买过一本世界著名摄影书,里面有张奥本海默照片,似乎还是获奖照片。当年没有互联网,第一次看到奥本海默真人样子,一下就喜欢上了。照片里奥本海默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纠结、一丝淡淡的哀愁。这张照片塑造了我的品味和审美。从此不爱拍风景照,只喜欢聚焦人物照片。电影里基里安有各个场景和造型向这张照片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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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读过关于曼哈顿计划的各种科普读物,对影片前半段比较熟悉。印象最深是最后半小时。一直觉得诺兰拍电影形式大于内容,但这部片子真正开始有比较深刻的内核。

大卫希尔印象最深。之前没认出是《波西米亚狂想曲》主角。开始看上去似乎是书呆子,还带有一丝猥琐。片中奥本海默两次非常粗暴地打落他的笔,再加上施特劳斯似乎已经搞定他,没想到法庭上他成就最高光一幕。他的龅牙,略带惊恐的眼神,在那一刻,却恰恰为我们展现了一个普通人(其实作为西拉德的学生,他已经是人生赢家了),即使对一个似乎有些轻视过自己的人,也绝不昧着良心说话,并且在威胁利诱之下,如何坚持独立人格,谱写大写的人。他在法庭上的陈述,迸发出人格的光芒,超过阿拉莫斯沙漠上空原子弹一万倍。奥本海默认为自己成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但世界更有可能被毁于卑鄙、背叛和压迫,如电影中的斯特劳斯。大卫希尔展现了即使一个普通人,也有可能在他身边的一部分黑暗世界中,战胜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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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另一个出场寥寥无几的万尼瓦尔·布什在听证会上的陈词,也是本片另一高光时刻。“不能因为一个人说出真知灼见,就坐在这里审判他。当有人因为提出与众不同的意见而受到惩罚时,这个国家的状态就危险了。”这是对斯特劳斯为首的黑暗势力的控诉。

第三高光时刻是奥本海默妻子作证。她在听证过程中知道了奥本海默又找过情人,虽然不出意料,但片中她的表情非常气愤。她也是个普通的妻子,有正常人的感情。但等她她作证时,夫妻同心,没有背叛丈夫。她给了奥本海默坚实的后背,并一直对奥本海默与卑劣小人握手怒不可遏,恰如鲁迅所说,对恶人一个都不宽恕!对黑暗轻易宽恕,也会轻易背叛正义。连朋友、夫妻都能出卖,那更会轻易出卖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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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本海默带领科学家,将禁锢在原子核里亿万年的火焰释放出来,其实并不难。人内心的恶,才是真正的死神,需要善良的人去面对和反抗。不要忘记每一个善良的普通人,就好像影片中奥本海默的情人吉恩所说:“不要疏远世界那些理解你所做的事情的人,有一天你可能会需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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